楊戩生平最要麵子,母親這樣作為,無疑是給他臉上重重甩了一耳光,幾乎想當場就去責問瑤姬,卻被黃天化死死抓住,勸他道:“如今事體未明,人間文人無行,經常亂寫一氣,無辜壞人名頭,未必就不會是捕風捉影,乃至無中生有臆想出來的。兄長試看女媧宮題詩舊事,難道還要衝動,壞了母子情分麼?”

楊戩聽了這話,勉強坐住,他本來聰明,一冷靜下來,便判斷出其中定然有人暗中生事。而黃天化做了多年炳靈公,勢力遍布群山,正合查處詳細。他辦事也雷厲風行,立刻命各地山神土地嚴查謠言出處,此事究竟從何而起,這一查便查到了巫山,又查到宓妃頭上。楊戩頓時新仇舊恨都翻起來,氣不過徑自去尋人算賬!

……

嫦娥起身道:“小仙是月宮之人,得了星君準假,下凡辦事,宓妃與我有舊仇,路窄撞見,因此遭她折辱,幾乎性命不保。”又深深行禮,“多謝仙長義助。”

楊戩滿心都是煩躁,揮揮手道:“既如此,你走便是了!”

嫦娥仔細看了看他的麵容,記在心裏,又拜了一拜,起身去了。楊戩也不去管她。

頃刻天邊祥光雲霞,卻是黃天化領著陰兵到了。黃天化見沒有宓妃屍首,頓時鬆了一口氣,上前道:“師兄,巫山山神已經押到,問得分明,卻是這幫毛神媚上欺下,為虎作倀,故意穿針引線,敗壞仙家聲名。”

將手一揮,頓時陰兵押著十餘個山神土地,綁縛了雙手,跪成一排,其中男女老少皆有,個個垂頭喪氣,不敢言語。

黃天化謝道:“這也是我禦下不嚴,才被人鑽了空子,如今將牽扯其中的統統捉拿來,任憑兄長處罰。”

楊戩陰沉著臉,黃天化這幾句話說得委婉,但無疑已經明明白白說明,巫山幽會,確有其事!甚或父子同情這樣醜事,說不定也有幾分是真的!他也知道,這件事固然是宓妃存心算計,但母親瑤姬若把持得住,又如何會做出這樣的事?想起那兩篇人間傳頌的香豔文章,他直恨得連牙根都要咬碎!

楊戩勉強道:“拿不住首惡,拿這些走卒又有何用?賢弟不必如此,此事與你無關,何況這些山神雖小,也受天籙,我一介白身,如何能夠隨意處置?”

黃天化笑道:“兄長休要多心。”他回頭,猛然一揮手,厲聲喝道:“爾等假公濟私,意圖作亂,論罪當斬!”頓時,那押著的陰兵手起刀落,一排十餘個山神土地身首異處,卻還不死,那頭顱在地上亂滾,猶自不住哭喊求饒,其情甚慘。

黃天化視若無睹,念動咒語,這些無頭腔子裏各飛起一張符籙,有紅有黃,卻是抽出的神職。黃天化伸手一招,將這些符籙都收了,這些山神才死得透了,有的是妖身修成,此時便顯出原形屍首,有的是鬼仙凝結軀體,頓時消散,真靈各自投胎去了。

楊戩歎道:“賢弟何必如此。”

黃天化忙打斷道:“也不全是為兄長之故,這些毛神不服正統,偏聽邪神,貪枉徇私,論律也該斬了!另選合格官吏擔任。我自有處分,兄長不必掛懷。”

頓了一頓,又道:“我已經嚴令得知此事的,不許再傳!三妹妹那裏更是下了封口令,無人敢說與她知!料來這也隻算是凡間文人無行,私下亂講褻瀆神明,這曆來都沒法禁住,大家都隻當清風過耳。總之,兄長也不必多心,算不得什麼大事。”

楊戩默然不語,黃天化又道:“至於宓妃,三番五次倒行逆施,欺辱兄長,便等於欺辱我等一般,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