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恍然大悟,“怪不得我到了都沒人迎!居然是因為沒人認得我!”頓時運足法力大喝一聲,“吾神駕到!下屬小神快快出來迎接!”他這一聲吼效果甚佳,頓時十幾個鬼判陰神都飛奔出來,亂哄哄地磕頭。
謝容表情扭曲,不知道該不該笑。好吧!在妙嚴宮伺候了多年,對於哪吒男神的性格,她習慣了……早就習慣了……
哪吒似模似樣地訓了幾句話,又遣散了諸鬼判,轉頭又問謝容,“你還沒說,是師姐派你下來的。”
謝容道:“正是。”她還在猶豫,如果哪吒繼續追問下去,要不要實說。好在哪吒沒繼續問,也抬頭打量了下自己的神像,搖搖頭,皺眉道:“這個又塑得胖了。我當年臉哪有那麼圓!”
“咳……”謝容終於忍不住咳嗽了起來,“真人,這個……”◎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哪吒回頭,了然地看了看她 ,笑道:“你剛才問我為何要把像雕成小時候?看在師姐麵上,跟你說說也無妨,一般人我還不告訴他這訣竅。”
謝容覺得自己似乎猜到了點什麼,果然,接下來哪吒一臉淡定地道:“神像雕得太像自己,便總會有人許些莫名其妙的願,譬如嫁個如尊神一般模樣的丈夫之類,聽多了十分膩煩。”
果然……
哪吒又道:“看師姐派你下來辦事,想來以後也會有事跡流傳,說不定將來也有人為你立廟。今日教你這個乖,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不用謝我。”
謝容真是無語,看來被凡人調♪戲的神仙,女媧娘娘不是第一個,也絕對不是最後一個。這就是為什麼後世的神像越來越抽象化的緣故麼?
作者有話要說:
☆、舅甥
楊戩已經不記得自己在桃山頂上跪了多久,蛻去凡軀的神仙,本就很難感到禸體凡胎的那種沉重痛苦,更何況楊戩還煉有世間數一數二的護體玄功。
但身軀上感受不到疲乏,卻並不代表心裏不會覺得累。
楊戩起身,不知何時已經下起了滂沱大雨,濕噠噠的衣服粘在身上很不舒服,雖然於他來說,也隻要一個念頭便能渾身清爽。但楊戩卻並沒有這麼做,而是拖著沉重的步履,沿著原路慢慢地走下山。
腦子裏很難得地處於一種放空的狀態,而楊戩也不願去主動思考,一思考就會去分辨對錯,有對錯就會產生喜怒、悲痛、後悔等各種各樣的情緒,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一團亂麻。
楊戩已經夠疲倦了,他不想再主動跳進這一團亂麻裏麵去——至少在不得不跳進去之前,還留點時間讓他先歇口氣。他現在連楊嬋都不願去想。
楊戩覺得,自從拜入師父門下以來,不管是師門傳統耳濡目染也好,還是自己心中樂意如此也罷,他似乎一直在攀登著一座險峻的山峰,無論多少艱難困苦都能咬著牙挺過去,隻是因為有一個目標在那裏等著他。
但在達到目標之後,卻發現和自己想象的並不太一樣,因此會生出遺憾,不滿,懷疑,後悔,甚至……怨恨。
楊戩想,他的心性果然還缺乏磨練——惑於想象中的脈脈溫情,而一廂情願地忽略了太多矛盾和衝突。
父母家人之間的感情未必就是一昧的柔軟美好,正如那年元微師妹素手凝水成鏡,鏡中七歲的哪吒拔劍自刎,就那樣淋淋地抽離出屬於血肉的溫熱,正預示著有些東西雖然與生俱來,卻並非牢不可破。
那時候楊戩雖然會歎息,卻還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