輩兄弟相稱，事實上烈山同軒轅兩個，按照出生時間，那都是他不知多少的孫輩了！不過時間對神祇來說，是最不值錢的東西，輩分顯然不是這麼算的。
“原來如此！”神農恍然大悟，很大度地把人讓了出來，“那你們先請吧！”
他也懶得打聽什麼，現在的事自然有當代的人去做，關他們這些老古董什麼事？像姬軒轅那樣想方設法得知外麵的情形，根本就是浪費精力，有那空，不如去研究藥草。
粗枝大葉的神農沒有注意伏羲對待元微的態度，那是一種混合了警惕和客氣的謹慎，極少出現在這位上古人皇太昊氏身上。不過，就算神農注意到了，也不會在乎。事實上，對於典型的技術宅薑烈山來說，有個能談得來的漂亮小朋友，偶爾來探望他，那就夠了。
……
鬆下，石桌石凳，元微同伏羲相對而坐，石桌上刻著一副簡陋的棋局。
伏羲單看樣貌，是個三十左右的男子，白淨秀氣，穿著深青色麻布長袍，腳上穿的也是麻織成的鞋子，溫文素淡，給人一種與世無爭的錯覺。
確實是錯覺，如果真有人這麼以為的話。
伏羲欠身，給元微麵前石質的茶杯裏添了些茶水，“烈山皇弟搗鼓出的小玩意兒，喝起來，倒是清香可口。”
元微莞爾，“神農陛下一向是最有閑情逸致的。”
伏羲也笑了笑，“有時候我也挺羨慕他，這樣活著，少了多少紛爭煩惱。”
元微撚著茶杯，笑而不語，隻是這笑容看在伏羲眼裏，多少有點譏諷的味道。
伏羲不得不對元微有所忌憚，自從憑借河圖，悟出先天八卦之理，世上便很少有能瞞得過他的事情。恐懼來自未知，一旦了若掌上觀紋，自然從容不迫。
伏羲隱約覺得，元微的存在是個異數，但他反複推算，卻又沒有任何破綻。但在伏羲這種人眼中，沒有破綻便是最大的破綻。他懷疑元微是誰的轉世，但心裏想得到的人選，卻被他又一一排除。
唯一可能找到突破口的，便是封神時後土出手的那一次，雖然極其隱蔽，三界知道的沒幾個，但還是給他推算出來了。
後土是開天辟地以來最古老的幾位神祇之一，而且到現在，已經是那一代神裏唯一碩果尚存的。或者後來崛起的那些個神仙，並不怎麼把她放在眼裏，畢竟後土萬事不管是出了名的，但從遠古年代走過來的伏羲，可絲毫不敢如此狂妄。
隻是，線索到了這裏，便斷了。
不過，伏羲是絕對不相信元微那擺在明麵上的身份，闡教第三代教主？誰家徒孫敢取和祖師爺平輩的道號？妝幌子也不能馬虎成這樣的！隻不過，對此視而不見的蠢貨，還真不少！
比如，那位最近雄心勃勃的三界“至尊”。
“昊天上帝”的名號，帶著明顯的太昊氏烙印，而“玉皇大帝”則是一個全新的稱呼。伏羲能夠理解張百忍急於擺脫這出身的痕跡的心情，但不代表他認為張百忍有這個能力。
現在天庭局勢可比當年複雜得多，主弱臣強，人人都能摻一腳，而張百忍……有他那位前任百分之一的本事沒有？
對此，伏羲還真不擔心，隨他們折騰去！
……
伏羲忽然出聲問道，“娘娘還好嗎？”
元微悠然地笑了笑，“陛下是問，驪山的那位娘娘嗎？”
猝不及防，伏羲的臉色微微地變了一下，他那句話原本含義試探的是後土，想不到對方卻故意拋出了女媧。
無論是做神還是做人，在漫長的經曆中，總有些存在不能被提起，總有些記憶不願被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