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駐在了樹梢,樹上的葉子一動都不敢動。
唐眠感覺到自己手裏的劍竟然顫唞起來了,因著劍的顫唞,手上和手臂上皮膚也不自覺地起了雞皮疙瘩。
如果是馬秀真本人,估計此刻已會像蘇少英一樣,因為顫唞和興奮而倉促拔劍。而她一拔劍,西門吹雪也就不會再客氣,最終的血光之災可以預見。
果然隨便練練的劍術確實不可能有西門吹雪高。唐眠無奈地歎口氣,臉上卻沒有多少失落之色。
唐眠伸出還在顫唞的握著劍的右手去,又伸出左手,將整柄劍摸了一遍。她這個做法頗為奇怪,但她臉色慎重,似乎是在完成什麼儀式。
劍客珍視自己手中劍,對於自己的每一次出劍總是十分鄭重。西門吹雪也總要在沐浴焚香後才會拔劍殺人。
僅憑這個鄭重其事的儀式,西門吹雪就已將她當做對手。他拇指一動,劍鞘已經被推開,一道細細的凜冽寒光照在唐眠的鵝蛋臉上。而他的目光時刻關注著她手中的劍的動向,似乎如果她一有動作,他便隨時都會一劍封喉。
然而,在他的眼中,唐眠的手卻放開了,她手裏那把品相不佳的劍也直直落了下去,啪嗒一聲,毫無意外地落在了綠色草地上。
西門吹雪眉頭一皺,下意識地目光攀升落在唐眠的臉上。
唐眠似乎早已料到了,揚起下巴看他,攤了攤手,挑釁似的從喉嚨裏發出兩聲:“嗬嗬。”
“你明知道自己的劍術比我高還找我比劍,羞不羞啊,傻瓜才會和你比。”唐眠一臉理所當然,順帶鄙夷地看著西門吹雪,“我現在手中無劍,你來殺我啊~”
她扔劍扔得理所當然,此刻的語氣裏帶著三分無賴三分痞子氣,剩下四分都是漫不經心。這種對劍極是漠視的態度,讓西門吹雪這個癡心於劍道的人很是不齒。
他眼中閃過兩分失望與輕視,隨手一伸,落在地上的劍似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拖起到了他的手中,他的手輕輕一握,唐眠的那把劍就似腐土一般,從中間斷裂,掉下時已分成了兩半。
“聽聞峨眉劍客重劍於人,原來也不過如此。你劍心不誠,此劍跟著你,也已經損失了原來的品相,如此鏽跡斑斑之劍,我便替你毀去了。下次若是讓我看到你還在用劍,我便絕不會客氣。”西門吹雪不再看唐眠,他失望地收起自己的劍,走了開去。
唐眠似對他的做法渾然不覺,臉色絲毫未變,也轉身跟上了他。
西門吹雪走出兩步,她也跟上了兩步。
西門吹雪腳步一頓,道:“你既不想和我比劍,若到時你阻止我殺你的師父,哪怕你手中無劍,我也絕不會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