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若懷。你知道我?”衛大少裝作很不好意思,杜三妞靜靜地看著他繼續逗已恨不得飛遁的人,可算明白衛若愉為什麼總說他壞得冒泡。
何止冒泡,她現在就想把衛若懷臉上的那層偽笑撕掉,“走吧。”拉一下他的衣服。再不走晚上會被套麻袋的。
衛若懷巋然不動,輕輕拍一下三妞的手,“別急。我還不知該怎麼稱呼這位公子,說不定三年之後我們還會一起去京城參加會試。”
可是,他並不想再遇到衛若懷啊。
三年前童試成績出來,比他小一歲的的衛若懷是江南地區案首,他被父親大人整整念叨一個月。昨日從家中出發,臨行前他父親不是鼓勵他好好考,而是再次提起衛若懷今年也有可能參加鄉試,不知這次成績如何。
衛若懷就是他的噩夢,早知道這位主兒也這麼早來建康府,說什麼他也不出來浪。然而千金難買早知道,麵對皇上跟前的紅人的兒子,來人隻能老實交代:“我叫林瀚”
“吳州知州是你什麼人,令尊?”衛若懷此言一出,身後傳來一陣抽氣聲。
杜三妞回頭一瞅,正是之前圍在林瀚身邊的幾人。衛若懷隻看三妞的表情便知道他猜中了,“沒想到是林家兄弟,林世伯近來可好?”
“好好。”林瀚眼前一黑,好險暈倒,他還心存僥幸…衛若懷怎麼能如此機警,“衛兄弟,我剛到建康府,行李還未整理,先告辭了。”
“行李交給下人好了。”衛若懷睨了一眼他身後的書童,“祖父若是知道我在街上碰到林家兄長,卻沒請他去家中坐坐,一定會數落我。林兄莫不是想看我被祖父訓斥?”
“哪有。”酉時的天兒真不熱,可是林瀚後背全是汗,額頭上更是密密麻麻,“衛老大人也在這裏?”
“是啊。”衛若懷微笑道:“我們在前麵不遠處有處宅子。”
林瀚渾身一顫,頓時想死的心都有。明明是京城貴公子,幹麼穿一身短打,要不是這樣,他也不會以為衛若懷空徒有其表,實則身世普通,“不好吧?”
“我小時候在京城見過兩次林世伯,父親和世伯關係也不錯,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就這麼說定了。”衛若懷不容他再繼續找理由,一錘定音道:“家中沒菜了,還得勞煩林兄和我們一起先去買菜。”
渾身像被抽幹了力氣的林瀚猛地瞪大眼,“你去買菜?”一看他身後的小廝手裏拎著個菜籃子,真想給自個一巴掌,眼睛呢?!
“是呀,有什麼不對?”衛若懷反問。
林瀚搖搖頭,心裏卻想說,非常不對,你可是衛家大少爺,大少爺,“那邊還有我的幾位朋友。”抬手一指,哪還有什麼人。
可惜衛若懷已回頭看到,身後空空如也,稍稍一想便明白怎麼回事,故意皺著眉,“林兄莫不是看不上若懷?”
“沒,沒有。”林瀚真想給他跪下,娘的,這衛大少絕對有毒。
衛若懷佯裝開心道:“那我們走吧。”說完率先越過他在前麵帶路,其實是實在忍不住無聲地大笑。
三妞朝他胳膊上掐一下,差不多得了。
怎麼可能這麼算了。
衛若懷的確見過林瀚的父親,那時林大人還在翰林院,來衛家向衛老請教學問。衛炳文與對方的關係不錯,然而那是十年前的事。
隨著林大人外調,兩人的關係早就淡成見麵點點頭,連寒暄的必要都沒有的了。隻是這林瀚實在大膽。他作為和林大人有兩麵之緣的故人之子,今兒就好好幫林大人教教兒子,以免日後到京城衝撞到貴人。
衛若懷越想越覺得世上再也沒有比他更好的人,林瀚能碰到他,不得不說,真是他的福氣。
林瀚並不這麼認為,見衛若懷和菜市場的小販討價還價,再次證明自個沒看錯,衛大人這人真有毒,中毒還不輕。
衛若懷陪三妞去過廣靈縣,買菜對他來說真不算什麼。他雖然想繼續教育林瀚,卻不會讓他看出來。
杜三妞本打算買些蔥薑蒜和蔬菜,衛若懷請林瀚回家,便加了雞魚肉蛋。等到家,衛若懷把林瀚帶去書房繼續懟他,杜三妞去做飯。
衛老外出會友,今兒並沒有在家,所以杜三妞和衛若懷作為男女主人坐在主位上,招呼林瀚,“這個是鬆鼠魚,酸酸甜甜,這個是清蒸排骨,這個是韭菜炒蛋。”
“這個是魚香茄盒,但是並沒有魚肉。”衛若懷道:“都是些家常菜,我家廚娘做的,林兄別嫌棄。”
林瀚隻聽父親說過幾次,好像想吃這些菜還得預約。到衛大少這裏全成了粗茶淡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