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乙過去接過來,衛若懷微微頷首,鄧乙放下銀票轉身去書房。
衛若懷問:“你也認識我夫人?”
“大人麵前的魚形盤子便是我家窯廠燒製的。”年輕人往衛若懷這邊看一眼,又說:“小民若是沒看錯的話,您麵前的碟子是新的。今天可能是第一次用。”
“這,我也不清楚。”衛若懷確實不知,“這些是我們今天早上從村裏拉來的。”
年輕人道:“那就對了。三個月前,有個杜家村的村民拿個破損的魚形碟子,到我們店裏要免費換新的,小民當時在店裏,誤以為他是來鬧事的。當時掌櫃也在,他攔下小民,問清來人的姓名便給他一個新碟子。”
“那人是我嶽父杜發財?”段守義問。年輕人微微頷首,
衛若懷便問:“姐夫知道這事?”
“知道。那是在你過來之前的事。”段守義說著,很不好意思的輕咳一聲,“其實那個碟子是我家小子調皮摔碎的。”
“大少爺,這些東西放在哪兒?”鄧乙的聲音由遠及近,等他走到衛若懷身邊,眾人就看到他手裏拿著筆墨紙硯。
衛若懷叫兩個伺候的小廝搬張桌子過來,“諸位出了多少錢,我會一一寫在上麵,回頭臨在石碑上。碼頭建成之後,石碑就立在碼頭旁邊,諸位意下如何?”
“這……”眾人做夢也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出
“我,我出五十兩。”其他人正猶豫的時候,姚老板身邊的中年人直接從荷包裏掏出一把金裸子:“隻多不少,多了也算五十兩。”
“這位老板盡管放心,縣裏不會昧下你們的錢,哪怕一文。”林瀚站起身,“廚房裏還有很多菜還未上來,諸位大概也餓了,我去催催。”
眾人起先不敢動筷子,等他們發現衛府的菜居然比迎賓酒肆的菜還要好吃時,衛若懷放下筷子。這會兒一聽林瀚的話,肚子裏的饞蟲動了起來。
如今見縣裏最富裕的幾戶都掏出錢,他們不舍得也隻能認捐。又因為衛若懷說會把他們的名字刻在石碑上,一個比一個愛麵子的人,最少的也掏出五十兩,其他人六十七十不等。
待所有人重新入座,掐準時間的林瀚回來,手裏還端著一個像花一樣的盤子,放到衛若懷麵前:“芙蓉魚卷。接下來還有酸辣湯,魚丸湯等等。段老板,這桌菜在你店裏得多少錢?”
段守義猝不防及,好險被羊骨頭卡到,“咳,不多,五兩吧。”
“嗤!”衛若懷白他一眼,“大姐夫,被你吃掉的半碟子羊排,擱在京城要一兩。還有,容我提醒你,羊排上麵的調料來自西域。”
“噗!”段守義嘴裏的水噴出來,看了看麵前的一堆羊骨頭,“你,你別嚇我。”
衛若懷嫌棄的地看他一眼,“調料炸包裏的調料,其實是十幾種香料混在一起,別看是麵做的,放在安親王的東興樓裏,二兩銀子也有人吃。”
“咱們衛大人夠有誠意吧。”林瀚笑眯眯的打量眾人。
眾人一見他們桌上的芙蓉魚卷也上來,哪還顧得搭理他,能吃多少是多少,最好吃回剛才捐出去的錢。
待六壇桂花酒也喝完,眾人起身告辭時,衛若懷說出日後拍賣碼頭邊的地皮一事,“屆時會公開拍賣,別人和你們競價時,隻要你們出的價格過了縣裏的低價,那塊地皮就屬於你們,無論其他人叫多高的價格。”
眾人眼底精光一閃,心裏最後那點不自在也消失殆盡,紛紛道:“大人日後若用得上小民,盡管吩咐。”
待最後一個人走遠,林瀚伸出大拇指,“打一棒子給幾個棗,牛!”
“佩服吧?”林瀚點點頭,衛若懷笑道:“這就是為什麼你是縣丞,我是縣令,你是三甲十名,而我是狀元。”
林瀚仗著周圍沒人,大膽的鄙視他一眼,立馬跑走。
衛若懷望著他的背影搖頭失笑。回到院裏見杜三妞指揮一眾丫鬟婆子收拾桌子:“你吃了嗎?”
“錢籌夠了嗎?”兩人異口同聲。杜三妞撲哧樂了,“我哪能餓著自己,鄧乙的娘陪我吃的。錢夠了?”
“夠了。”衛若懷攬著她的腰,“先進屋吧。年輕把需要的材料買好,等年後修碼頭的匠人過來就能開工。屆時還得麻煩夫人帶領鄉親們多釀些果子酒,多準備些幹貨。”
“準備吃的東西是我的強項,你放心吧。”杜三妞脫掉鬥篷,“到時候蓋的店鋪放在誰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