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景威劍眉慢慢舒展開來,全神貫注看著溫晴的臉,“溫晴,謝謝你!實話講,現在有很多案子上的事要問你,我反倒不急著問,想和你聊聊我自己。你有興趣聽嗎?”
溫晴收回看向別處的目光,“有,我想聽。”
與溫晴這樣安靜的對視,厲景威莫名的有點緊張,他向椅背上靠靠,“我出生在一個警察世家,爺爺是民警,父母是緝私警察。”
說到昔日往事,厲景威五髒六腑翻湧起來,“我7歲時,父母執行任務把我和2歲的妹妹留在爺爺家。一天半夜,忽然有人闖入爺爺家,我為了保命求助從二樓的窗子跳下來,跑去公安局搬救兵……”
“啊!你可真勇敢,你沒有受傷嗎?”溫晴聽得入神驚呼著打斷他。
厲景威目光淡淡凝視著對麵的白牆,“即便托著骨折的左腿,跑出去搬來救兵,卻也已經於事無補了,爺爺奶奶雙雙遇難,妹妹不知所蹤。”
厲景威低頭看著自己腳尖和旁邊溫晴的拖鞋調整情緒,“那段時間我每天活在恐懼和自責裏。”
溫晴看著滿臉傷楚的厲景威,小心翼翼伸出手輕拉他隨意垂在床邊的手,“你做得很好,不怪你,是那些壞人太過分了!”
厲景威視線移到溫晴細白的手上,溫晴意識到自己感情流露太過自然了,又放開自己似碰觸心事一般小心碰觸的手,微毫的距離剛拉開,卻不想那隻手突然反握住自己,隻是它今天不似以往那樣溫熱幹燥,而是帶冷意微微顫抖著。
溫晴悸動的心髒狂跳起來,每跳一下都振得她發炎的胸口帶血扯肉的疼,一瞬那疼痛蔓延至她心髒每一根血管,流淌到她四肢百骸,“厲警官,我能感同身受理解你,年幼痛失骨血至親真的很可憐,別太難過!”
說著溫晴緩緩勾起露在厲景威大手外的細指,安撫略顯無力,卻也在這細指間流泄出她壓抑的、卑微的情意。
“這還不算完,三天後那夥人以我妹妹為人質逼我父母二人到阿爾山交換他們被扣的貨和被捕的老大,一場惡戰爆發,我父母拚死救出妹妹後雙雙殉職,情急之下他們把妹妹藏得過於隱蔽,警察搜遍現場都沒找到一個兩歲的孩子。”
厲景威的頭直接垂在了自己的手上,溫晴的指尖似乎感覺到了溫熱的淚,她抿唇忍著傷口疼痛往床邊挪動,“幾天之間變成無依無靠的孤兒,我曾經經曆過,我更能理解的,相信我都過去了!”
厲景威猛然抬頭痛楚地注視著溫晴,“不,沒過去!”他手不自覺加重力道,“我妹妹蘭蘭,她應當還活著,我從沒放棄對她的尋找。我父母下葬後,他的局長也就是周久圍的父親把我帶回了他省城的家,從那時到現在我一直在找妹妹。”
“你這樣用心,會找到的!”
厲景威劍眉皺緊,“久圍調查過你的資料,看到你被領養時的登記信息,我以為你就是我妹妹蘭蘭。”
“啊,不!”溫晴胸口驟然襲來難忍的疼痛,她奮力抽回自己的手,雙手死按著胸口,身體蜷縮起來,額頭瞬間冷汗淋淋,眼淚不自控滑落在床單上。
厲景威劍眉慢慢舒展開來,全神貫注看著溫晴的臉,“溫晴,謝謝你!實話講,現在有很多案子上的事要問你,我反倒不急著問,想和你聊聊我自己。你有興趣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