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溫晴不由得驚呼出來,向後倒退,眼前這大約20米的路段沒有車燈照亮,加之地麵冰血橫流甚是陰森恐怖。
腳下一絆,溫晴趔趄著摔在濕滑的冰血上,她手觸到濕地的同時摸到一個濕乎乎、毛絨絨的硬物,鼻子裏彌漫著血腥味、濕雪味,溫晴抬手避開手裏的東西,發覺自己滿手血紅。
猛然間,她想到昨晚視頻裏看溫貴凡被硬生生砍下頭,軀幹順著脖頸斷開出向外噴血的畫麵。
“啊---”溫晴驚恐淒厲地嘶吼著掙紮起身,踉踉蹌蹌朝回跑,迎著車頭刺眼的燈光,她白衣上、手上盡是紅血,黑發在夜風裏隨著風雪亂飄,“厲景威,你在哪!厲景威,你在哪?”
伴著冷風和踉蹌不穩的腳步,溫晴尖細的呼喊聲顯得蒼白無力。
“厲景威!厲景威!”溫晴嘶啞的呼喊聲回蕩在雪夜的高速路上,久而久之顯得蒼涼詭異,滿路亮燈的車卻沒有一個人,想下車或是願意下車去看那個頂風冒雪奔跑的血人。
“厲景威,你在哪!快回來!厲景威快回來!”溫晴跑累了腿、喊啞了嗓子,不小心再次滑摔再地上,她頹然狂敲著自己發麻癱軟的腿,“快站起來了啊!站起來啊!”
溫晴抬頭望前路,是一片莽遠的車燈帶,轉頭看身後盡是深深淺淺的血腳印。踏血的腳印的暗夜的白雪上,是令人窒息的無邊恐懼,剛剛摸到那個毛絨絨、濕乎乎的硬物是什麼?溫晴不敢想,卻是控製不住胡思亂想的大腦。
好一會兒,溫晴掙紮站起身,仰天一聲長喚,“厲景威!”
依舊是空洞洞的聲音和淒厲的回響,溫晴使出最後的氣力向前邁步,幹啞疼痛的嗓子打消了她再繼續呼喚的欲望。
厲景威拜托你不要出事,不要丟下我不管,你可是承諾要保護我的!溫晴一遍遍在心裏碎碎念。我該去哪找他?溫晴再回頭看已經走過的服務區,那裏還沒找。
溫晴又折回去,在加油區、衛生間、客房區、零售超市區細細搜索著每個男人的臉,不是,不是,不是……
溫晴所到之處,擁擠的人流會自動給渾身是血的她讓出一條路,她走過去身後留下無數唏噓議論聲。
溫晴真的找崩潰了,她站在人來人往的男衛生間門口又大喊起來,“厲景威!厲景威!”
有個匆匆往男衛走的人停下,“別喊了,你老公也許回車上等你了。”
溫晴提著十二分的擔心找了近一小時,聽到句安慰的話,似乎又湧出了力氣,轉身朝外跑去,也許他正在車邊焦急地等我!
風雪交加中,溫晴的這漫漫冬夜、茫茫人海中意識到,“厲景威”這個向來客客氣氣叫他“厲警官”的男人,早已經入髓入骨長在自己身體裏,對他的依賴、對他的感情,遠遠比自己想象的強出數千數萬倍。
近了,離厲景威的車子越來越越近了,溫晴似乎看到車邊有個高大的人影,他如青鬆翠柏般挺立在冬夜的風雪裏紋絲不動。
“啊!”溫晴不由得驚呼出來,向後倒退,眼前這大約20米的路段沒有車燈照亮,加之地麵冰血橫流甚是陰森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