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室的燈亮起來,周久圍在門口來回踱步,阿茹娜還能活過來嗎,他有種無法麵對厲景威的恐慌。
另一間病房,幾分鍾前溫晴被外麵的躁動吵醒了,“外麵好亂。”
“或許有人急救。”王紅幫溫晴身後墊個靠枕,“坐起來吧,你今天氣色比昨天好一點。”
溫晴輕拉王紅的手,“他醒了嗎?”
“沒有。”
“他明天就走了吧,估計等他好起來,我都已經在監獄裏了。”溫晴眉頭輕皺起來,“等他再回山池,你好好照顧他。”
王紅回握住溫晴剛從被子裏拿出來,還有一絲溫度的手,“溫晴別太悲觀,周哥回幫你申請從輕減緩處罰。你養好身體,也需要時間。”
“王警官,你下次來時幫我拿紙和筆吧,我想寫一份離婚協議。雖然沒人會把我、把那個證當回事,但那個證畢竟是存在的,我不想給他留麻煩。”
“溫晴,厲隊不會簽字同意。你……”
“為了他妹妹,他會簽。在他眼裏,他妹妹勝於一切!你以後對他妹妹也好點兒。”
王紅想說句勸慰的話,卻覺得什麼話都解不開溫晴心裏的結,也粘不上她心裏的傷。
“我以後可能都生不了孩子,在監獄再呆上十幾年,他的家庭你很清楚,他必須要娶了健康、體麵的老婆,他會忘掉我的。我隻是他案子中的一個犯人而已。”
溫晴悲涼地抽回手,輕拍拍王紅胳膊,“王警官還請你不要介意,我不會再見他。真心講,也不想見了!阿茹娜害……”
溫晴止住話,阿茹娜、溫心、厲景甜,不管她是誰,都不能多說,也不想再提她。
“阿茹娜怎麼?”
“沒什麼。”
王紅重拉上溫晴的手,“溫晴我叫一聲妹妹,這沒有別人,你剛剛想說什麼,全說出來。我是警察,我明明白白聽到你說個‘害’字。”
“阿茹娜害怕我和厲景威在一起,還有你們的領導,周警官的爸爸,所有人都不反對我們。以前我還一點點奢求,現在這身體,我連奢求的勇氣都沒有了。”
“溫晴,厲隊的妹妹受了很多苦,好不容易找到,他多照顧些非常正常,你別太計較。”
溫晴淒苦的看向窗外,“我知道,我不計較,什麼都不計較。春天快到了吧?今天陽光特別好,我想還去窗口坐回會兒。”
王紅用輪椅推著溫晴走到床邊,“你休息一下,我去幫你拿早餐。”
溫晴靜靜看著樓下,這窗口正對著救護車通道,坐這可以看到無數傷病患者,被抬下來,推進醫院大樓;也有坐輪椅或是體質弱的病人,在那旁邊的門前,等待家人來車子接。進來總是比出去的多,這是常態。
明天,厲景威就會在那位置被送上車,明天如果能在這等到他,那或許就是最後一麵。
溫晴病房門被大力推開了,小劉大步走進來,“溫晴你醒了,剛好要麻煩你件事。有個……”說著,他看看一旁的王紅,思量著該怎麼樣說,“有個溫心的病危通知書,醫生說需要近親屬簽字,不可以別人代簽,你幫忙簽一下吧!”
溫晴緩緩轉身看著小劉,他已經把護士的本夾原樣遞到眼前了,《病危通知書》幾個黑字赫然醒目,直刺人心。
急救室的燈亮起來,周久圍在門口來回踱步,阿茹娜還能活過來嗎,他有種無法麵對厲景威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