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景威強忍住咳，嗓子眼兒都是鹹腥味，整個呼吸道幹澀、火辣辣的疼迫使他扶牆站了好一會兒，才去推阿茹娜那扇病房門。
沉靜的病房，隻能一個陪同護士坐在病床邊，厲景威挪到床邊，細看阿茹娜沒血色的瘦臉，“她睡多久了？”
護士打量著穿病號服的厲景威，“五個小時，清早醒一會兒，就睡了。她現在一天比一天醒的時間少，每天醒著的時間不超過四小時。”
厲景威深皺起眉，“怎麼會這樣？”
“晚期病人，身體器官功能都衰竭了。有些病人，就是這樣安靜睡著，再也沒醒過來。”
厲景威扶著床沿，換換坐在床邊，病床隨著他坐下忽悠的晃動，阿茹娜一點點睜開了眼睛，見厲景威坐在自己對麵，她迷茫的看向護士，“他是誰，來幹嘛？”
聽阿茹娜這樣的話，厲景威脹痛的心肺又襲來更加難忍的疼，他按著自己胸口，深皺眉，“我是你哥哥，我來看看你！”
“哥哥？”阿茹娜機械地重複，再看厲景威輕點頭頭，抬手扶正頭上的白帽子，“厲景威你瘦好多，我都認不出你了。你能活過來，真好！”
厲景威疼惜地注視著阿茹娜，心頭的千言萬語似都被自己咳出了體外，居然隻字片語說不出來，隻是靜靜看著她，品味著噬心蝕骨的疼痛，蘭蘭她還能活多久？
厲景威看著阿茹娜白帽下的一點光頭，“蘭蘭現在我醒了，你就不是自己一個人外醫院裏了，你有什麼事，盡管和我說。或是護士、或讓門外的警察，他們誰幫你傳個話都可以。”
“蘭蘭！”阿茹娜機械的重複自己的名字，“你好像特別喜歡這個名字，我更喜歡阿茹娜，它在M語裏的意思是潔淨、神聖的，比蘭蘭要好聽得多。”
“但你就是蘭蘭，阿茹娜隻是你曾經的代號而已。”
阿茹娜看著厲景威長期昏迷瘦骨嶙峋的臉，“厲隊，你穿這衣服，比你穿警服差勁多了，穿上警服，你是我見過最帥的警察。”
“你可以叫我哥哥！”現在再聽阿茹娜像最初那樣稱呼自己“厲隊”他十分別扭。
阿茹娜抿唇看厲景威好一會兒，“哥哥”卻也是不想叫，“厲景威，我想吃芒果。”
厲景威懷著失望點頭，“好，我一會叫人送來。”
“現在這個季節芒果不好吃！聽說，得過了你們中國的勞動節芒果才好是，好像現在還沒到清明節。你們中國的節日可真多！”
“不是我們，是咱們！你也是中國人，以後所有節日我們都一起過。等過幾天，我身體狀態好些，我就把你的戶口落到我戶口本上；帶你回家看看，那是爺爺留給我們的房子；等清明節，我帶你去看全家人。”
阿茹娜看著厲景威淡然認真的神態，緩慢伸出手，輕握一下厲景威，“謝謝你！你對我真好，為什麼？”
“因為你是我妹妹，我有義務照顧你。”厲景威沉聲回話，腦中卻跳出溫晴最後暈倒在自己麵前的景象，不自知地皺起眉頭。
厲景威強忍住咳，嗓子眼兒都是鹹腥味，整個呼吸道幹澀、火辣辣的疼迫使他扶牆站了好一會兒，才去推阿茹娜那扇病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