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氏現在已經差不多是位極人臣,但是他的女兒卻非常小,而且生母出身不高,隻是地方官的女兒。但是權中納言的女兒已經和冷泉帝同齡,前段時間一個夜裏,那位藤原氏的姬君就被牛車送進了大內,成為了弘徽殿女禦。
隨著兩輛牛車的距離越來越近,源氏眉頭也越鎖越緊。
“讓開吧。”說罷,支在車子上廉的扇子向下一收,源氏的身影隱沒在上廉之後。
侍從們驅趕牛車到一邊,讓權中納言的車子先過。在權中納言的車子經過源氏的檳榔車時,源氏手中的蝙蝠扇“唰”的一聲打開又“啪”的合上。
長呼一口氣,源氏手裏的扇子敲敲車壁,侍從聽見聲音走上來恭謹問“主人,有什麼事情嗎?”
“先不回二條院,去拜訪藤壺母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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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壺母後就是冷泉帝的生母,因為她之前已經出家不能冊封為太後。居住在宮外的宮邸。
車子緩緩的在中禦門大路駛過。
藤壺母後居住的地方非常幽靜,幽靜的似乎和嘈雜的塵世隔絕開來
自從藤壺皇後出家,她就漸漸疏遠了那些貴人,以前主要是怕引起弘徽殿太後的嫉恨,那麼現在是因為她真的已經愛上了這種安靜。
對於源氏的到來,命婦入內稟報了藤壺,過了一會命婦出來了“娘娘請公子入內。”這位命婦並不是當年為他們穿針引線的王命婦,王命婦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經被藤壺疏離。源氏低下頭走在帶路命婦的身後,自嘲的想道,恐怕藤壺是在懊悔吧。
那是他從小時候開始就一直戀慕的女人。哪怕是二條院的紫姬,一開始他收養紫姬的主要原因也是紫姬和藤壺皇後的血緣近,而且麵貌之間頗為神似。他這麼些年的□,一是想讓紫姬成為自己理想中的女性,二是也想讓紫姬成為藤壺那般的女人。
那種即使得不到就算看著她的影子也是好的心思在源氏的心裏就像是滾雪球,越滾越大。
“公子。”命婦站在殿門,雙手持著朽葉色的袿衣衣邊跪下來,腰微微彎下去。夾雜著銀絲的長發鋪在身後的衣裾上。
源氏頭向右下一側,避過掛在殿門口的禦簾入得寢內。
殿內的裝飾也不豪華鋪張,和源氏的二條院比起來,藤壺的居所簡樸到不像話的程度。
藤壺就端坐在殿內的禦簾之後,禦簾旁邊是雙鸞紋銀香爐,香爐之前是中國寶藍色紙,用專門的紙帶紮成很是優雅的模樣。香爐裏飄出秋風略涼的澀香。源氏知道那是專屬秋季的侍從香。
比起這滿室的秋風澀香,源氏覺得黑方更適合藤壺。
那冷冷的清香,在撩人之餘又拒人以千裏之外。沒有人比藤壺更好的詮釋它,演繹它。
“母後……”
源氏坐在離禦簾有半丈遠的地方出聲,他回憶起兒時的願望:如果能一直這麼相處下去,哪怕永遠不長大成人都沒有關係。
還有那個晚上,他雖然用半是強迫的方式占有了藤壺,但是他的心裏卻是含了苦澀的甜蜜。
“內大臣此次專程而來,是為了何事?”藤壺的話語從禦簾後傳來。
源氏稍稍收起自己旖思,頭微微低下去“此次前來,是為了今上。”
藤壺聽到源氏提起兒子,不由的聲音焦急了一些“今上是不是有身體不適?”
源氏搖搖頭“不,臣此時前來是為了另選一位女禦進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