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仰著頭跟你講話?”
駱辰偷偷抬起頭看了即墨宇一眼,猶豫了一下,坐了過去,同時一臉的好像割舍了什麼一樣。即墨宇覺得自己搞不明白駱辰的想法,看駱辰一副不打算主動開口的樣子,即墨宇先說:“你就沒什麼想說的?”
駱辰把臉瞥向一邊,之前的憤怒之情在一路的思想爆炸中早已煙消雲散,取代的,反而是一種風平浪靜之後的忐忑之情,嘟囔道:“有什麼好說的,你不是都知道了麼?”
即墨宇看著駱辰這副明明是自己被騙他反而一副委屈的樣子,慣性審問時的陰狠表情莫名其妙不見了,看起來非常冷靜:“我還有些事情不知道。”
駱辰抬頭望他,對方的視線中似乎在夾雜著一絲戲謔。
駱辰呼吸一滯,又轉回臉,口氣暴躁:“你問吧,我告訴你就是。”
“剛才為什麼哭。”
話一出口,即墨宇也是一愣,但是很快就收斂起表情,一臉的鎮定,好像剛才在問的是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駱辰聞言詫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正視即墨宇,聲音有些顫唞,有些不確定:“剛才……你問,什麼?”
聽起來好像自己回答了就是承認了什麼,即墨宇瞬間不爽,態度冷淡了下去:“那我們換個問題,你和陸家做的這筆交易,背後有什麼目的?”
駱辰在回來的路上就做好了被猜忌的心裏準備,但是沒想到真的被即墨宇如此猜忌的時候,心裏還是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難受。
“我要說,我隻是和陸子煦做了這筆交易,沒有任何目的,你相信麼?”
麵對駱辰好似孤擲一注的神情,即墨宇眼神平淡,冷漠的搖頭。
對於駱辰有點感覺是一方麵,冷靜就是另一方麵。更何況即墨宇這些年行走於花草叢中,對駱辰的這點感覺遠遠比不上那個人的千分之一。
在忐忑的等待中,看到瞳孔中倒映的人不帶一絲猶豫的否決,駱辰唇色微微的白了白,笑了一下,有點抖,又有點了然。再次回答即墨宇的話的時候,臉上帶了一絲原本就應有的恭敬和得體:“即墨先生,我知道我魯莽的不多加思考的決定給您帶來了麻煩和顧慮,對此我真的很抱歉。可是不管您信不信,來到這裏,我沒有任何目的。如果硬要說有的話,就是我喜歡您。”用這麼認真的卻是坦白和解釋的口氣來表白自己的心意,駱辰覺得有些害羞又覺得自己有點可笑。“您可能不記得,在四年前秦家的一場晚宴上,我被秦家現任家母當眾奚落的時候您曾經出手幫過我。”說起那件事,駱辰眼裏微微帶了點光,亮晶晶的:“就是那個時候,我一直想要謝謝您,卻一直沒有機會。但是我卻可以在很多地方看到您的消息,忍不住關注,慢慢就……我估計也可能就是一種小孩子心性。真對不起,我以上說的,是全部的實話了。”駱辰撓了撓頭,覺得似乎聽起來又會給對方帶來困擾,自己給自己和對方都不找了一下台階下。
即墨宇慢慢的想起了四年前那個場景,當時駱辰比現在還要小,穿著幹淨廉價的校服,在燈火輝煌的大廳裏顯得與其他的賓客格格不入。他當時隻是冷漠在站在人群的另外一頭,看著這個個子不高的少年從一頭衝出來,跟在駱耀城的後麵,不哭不喊目光倔強:“駱耀城,你要還是有心的話,你今天就必須救我奶奶,否則,我們娘倆死也要死在你們秦家大門口。”
秦政香麵容震怒,一巴掌打在那個瘦瘦弱弱的少年臉上,巨大的力道直接將少年打到,被打的一側的臉頰瞬間就高高腫了起來。
那人卻隻是死死咬著下唇坐在地上,眼眶通紅卻不哭,看起來……像極了那個人。
即墨宇把思緒收回來:“你是那個少年?”
現在的駱辰雖然還是瘦瘦的,身上看起來沒幾兩肉,卻比當年高了不少,臉頰上的嬰兒肥也多了一些。
即墨宇不由自主的把目光落在當年挨打的那部分臉頰上,沉吟了一下,還是問道:“你跟駱耀城是什麼關係。”
駱辰目光看似平靜的望向前麵的地方,瘦弱修長的手指卻緊緊的在身邊握了握。片刻之後,手掌鬆開,故作平靜的聲音隱含著一種說不清的情緒,卻讓即墨宇聽著非常不舒服:“他可能……是我父親吧。”
即墨宇了然,想了想又問道:“秦辰佑死了你知道麼?”
駱辰垂下頭,即墨宇看不到他的表情:“知道。”聲音平靜,不溫不火。
即墨宇眼前忽然劃過幾天前駱辰似乎是哭過的眼眶。
“什麼時候知道的?”
“頭幾天。”駱辰不願多答,即墨宇卻不顧,繼續問:“我問你為什麼哭的那天?”
駱辰沉默,就在即墨宇覺得他可能不會回答了的時候,駱辰輕輕的嗯了一聲。
看著駱辰的樣子,即墨宇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不在逼他,換了個話題:“這件事,陸家知道麼?”
駱辰搖頭:“這是子煦自己決定的。”
“你和陸子煦很熟?”即墨宇聞言有些警惕,但是駱辰垂著頭沒看到。
“我和子煦是高中同學,那個時候……”即墨宇覺得他應該是知道駱辰指的是那個時候。“那個時候他一直在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