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點心盒子後,對著李木然和劉文征行了一禮才道:“老爺和兩位先生想必都有些累了,不如用些點心和茶水,再說正事不遲。”
李木然和劉文征雖然對林如海和賈敏夫妻隻見的關係並不是很清楚,但是對於賈敏的為人也聽說了一二,忙謝過了她,隨即端起茶杯默然不語。
林如海看著不過三十出頭的賈敏,依舊有著少女窈窕的身姿,明媚的容顏。早年自己和賈敏剛成親的時候,也曾經有過如膠似漆的日子。隻是好景不長,不過三四年後,自己和賈敏的關係日漸冷淡,直到今天,雖然名為夫妻,卻生疏如此。是什麼讓自己和賈敏走到了今日?林如海拿起一片芙蓉糕,嘴裏除了甜糯的香味,舌尖似乎還有一絲似有似無的苦澀。
何人許我鏡花台
“我前日裏聽嬤嬤們說起,李先生的夫人帶著孩子到了揚州。若是安頓妥當了,可要請裏夫人和小公子和小姑娘多來府中走走。我們一起說說話親近些才是呀!”賈敏知道李木然和劉文征是林如海最為敬重的幕僚,南下前親自邀請一起南下揚州的。和他們的夫人打好關係,對自己也是好事。
李木然出身淮安李氏一族,也是有名的耕讀之家。族中子弟無論是本家還是偏支在三十歲前都以下場科考為任。但是李木然則不同,在二十五歲那年,第三次會試落榜後,便毅然去了河道總督崔殷然處為幕僚。現在跟著林如海,也是崔殷然的推薦。他的妻子崔五真,乃是崔殷然的遠房堂妹。
“我先替內人和兩個孩子謝謝夫人了。回去後,我定當轉告夫人的邀約,讓她帶著孩子常來夫人這裏走動一二。”
賈敏得了李木然確定的答複,麵上含笑的看向劉文征。“不知道劉先生的夫人可能來呢?”
劉文征出身漢中普通鄉紳人家,他如今的妻子出身不過是普通鄉紳之家。和官夫人的來往不多,但是為人卻是極好的。隻是身子不太好而已!
劉文征想著妻子關氏南來後,身子比在北邊要好上許多,便點頭同意了。“定當將夫人的邀約帶到。”
林如海見他們話說得差不多了,起身對著李木然和劉文征道:“時候也不早了,子乾和文敏留下來一起用飯如何?”
李木然和劉文征笑著拒絕了,對林如海夫妻兩人行禮後就離去了。一時間,書房裏靜默下來。
林如海看賈敏的神情,不由得有幾分好奇,“夫人可是有話和我講?”
賈敏笑道:“還是老爺知道我的心思的。前幾次和老爺爭執,是我的不是。我嫁進林家多年,如今才有了身孕,真是有些愧對林家和老爺的。府裏的姨娘們大都是跟了老爺多年的人,至今沒有孕。我想著要不接許氏進府,或者她也能為老爺您誕下子女呢?”
林如海看著賈敏滿臉笑容的說著,知道賈敏的打算,看向她的肚子,想到黛玉以後的聰慧,有些傷感,若是玉兒有她母親三分的性子和魄力,又怎麼會落得丫鬟都欺辱的地步?
林如海扶著賈敏的胳膊慢慢出了外書房的大門,“這事兒不過是件小事罷了,許氏就算進府,也不過是個妾氏。就算生了孩子,那孩子也要喊你母親,越不過你去。你就安心的養胎,將孩子健健康康的生下來才是。”
賈敏很久沒有和林如海這樣親親熱熱的說話,雖然說的是納妾之事。頓時心裏也是酸甜交加的。她何嚐想做惡人?奈何身子不好,多年不見坐胎,不管如何又怎麼忍受妾生子出生在自己孩子前麵呢?雖然家裏的丫鬟們大多是奴婢出身,上不了台麵。
“老爺放心吧,我一定好好的養著。對了,我已經寫信往京裏送去了。這麼多年,老太太一直掛念著我這個女兒,如今診出了喜脈,實是該讓老太條歡喜一下的。”
林如海一怔,心裏暗哼了一聲,說出口的話頓時多了幾分冷意:“老太太那裏是該去信說一聲的。”
賈敏無比的聰慧,自然察覺到了丈夫語氣的變化,隻是當做他不喜歡自己大哥行事荒唐所致。
“說起來,我那大嫂子可惜了,出身大家,行事比二嫂子強了不知道多少倍,當日我在家中時,有大嫂子在,大哥的行事並不是如今這般荒唐。說起來,大哥也是傷心太過所致的。前不久進門的大嫂子邢氏,出身不夠,氣量不夠,那行事更是小家子氣,連我那才幹平常的二嫂子都比不得,也難怪大哥的行事越發肆無忌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