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一些!”寧博容微笑道。
三歲的劉馳跑過來,直撲到她的懷裏來。
因為在寧博容懷著他時,便用內力溫養的緣故,劉馳幾乎是自母胎中經脈就經過了洗練,還未知事,就知內息,三歲上,會說話之後,寧博容漸漸開始帶著他練武,而這小子的資質,連她都略有些嫉妒。
二十一歲的寧博容,正處於女子最佳的年紀,明明已經生養過子女,卻依舊身姿窈窕,她的長相便是如此,不過分明豔,不太過富貴,滿身的書卷氣,眉目之間秀麗楚楚。
且經過這幾年,她的氣質愈加內斂,不比剛入宮那幾年,因要立威,她又是這般不威嚴的長相,才格外顯得有些鋒芒畢露,如今的她一身的溫柔如水,竟是半點兒不見銳氣,格外謙和慈善的模樣。
鶯歌輕手輕腳地走過來,恭敬道:“殿下,樂安縣主來了。”
寧博容點頭道:“讓她進來吧。”
寧舜英……已經要出嫁了,不比寧舜華事業做得風生水起,寧舜英自京城女學畢業回家,定親、待嫁,就如同這年代許多其他女子一般,隻不同的是,她時常喜歡到女學裏去,即便她已經不再是那裏的學生。
“姑姑。”清脆的聲音響起,時年十八的寧舜英已經是個大姑娘了,且因長得像寧博聞,更是麗色驚人,女大十八變,寧氏姐妹皆是越大越是像寧博聞,而寧博容又與寧博聞相像,是以寧博容與這對雙胞胎站在一起的時候,當真格外像是親生的姐妹。
寧博容一笑,“今日怎地一早來了?”
寧舜英重重歎了口氣,“唉!”
“怎麼了?”
“我正後悔呢,還不如和舜華一樣去做事。”
寧博容打趣她道:“當年你阿爹給你定親,不是還歡歡喜喜的麼,怎麼如今又後悔了?”
寧舜英要嫁的自也是一等一的人家,徐老太傅的嫡孫徐謙,正與寧舜英一般大,而徐謙是慕容熙的侄子,母親乃是慕容熙的親妹,慕容聿的姑姑,是以在寧舜英幼時便是見過,後長居京城的時候,更可以說是與徐謙青梅竹馬,又不是那等盲婚啞嫁,原沒有什麼可挑剔的。
“也不是後悔,隻是覺得阿姐那樣,似乎過得更自在一些。”寧舜英認真道,“而且她真的太辛苦了。”
說穿了,不過是因為雙胞胎,她心疼她姐姐了而已。
寧博容卻道:“你認為她辛苦,豈知她是否真覺得辛苦?她雖忙碌,卻比前幾年愈加精神,且每每來見我,比往日更添風采。”
“可是忙到我定親都沒能回來!”寧舜英的話裏這才透出抱怨來。
寧博容失笑,“放心吧,你成親她定會回來的!我回頭再派兩個人去幫她,你自安心,不會累壞了你的阿姐的!”
如今的天元票號裏,那些孤兒中明顯女性比男性做得更好,而幾年過去,自然也有脫穎而出的好女子,有時候,某種天賦也是天生的。
寧博容已經打算先封兩個女官出去,身為皇後,她是有這樣的權利的,反正又不入朝堂,隻是個空頭名號,也礙不到其他人什麼事,回頭再將她們派去幫寧舜華。
——也算是,給天下女子一些盼頭。
若是當真出眾,即便是昔為孤女,也有可能一朝成了我大梁朝的女官。
很多事,便是這樣潛移默化,在悄悄改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