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卻好似聽到了什麼動靜,忽然抬頭看來,宋思喬一下子撞進那雙通透明亮的眼睛裏,覺得自己的心跳聲怦怦怦地都快跳出胸腔了。
——他,一見鍾情了。
但是連人家的名字也不知道……
而那女子,轉頭就騎著馬相當瀟灑地帶著三四個下仆消失在了街角。
“啊,我想起來了!”
“什麼什麼?”另一個少年趕緊問。
宋思喬還失魂落魄地盯著她消失的街角看。
“這個好像就是那個……樂平縣主!沒錯,就是她!”
宋思喬猛然間轉過頭來,“樂平縣主?她嫁人了嗎?”
回頭又失落,那女子看著都已經二十多歲了,這年頭,像她這種身份的貴女,怎麼可能還沒嫁人。
“思喬,你連樂平縣主的名字都沒聽過?!”同伴反倒驚訝。
另一個少年也點點頭,“不會吧,連她你都沒聽過啊!我以為京城上至八十歲老人下至三歲小孩兒,都聽過皇後殿下和這位樂平縣主的故事呢!”
“皇後殿下我知道啊。”宋思喬趕緊道,而且他猜,這位大抵也是穿的,但人家混得比他好多了,反正他也不敢“認親”什麼的,自己混得太糟糕了,科舉兩次沒過,就跟大學考四六級考了兩次沒過一樣讓他心塞,這次要是再不過,就要被他這輩子的爹打死了……
“皇後殿下建了那慈善堂,乃是天下第一等的善人菩薩,這慈善堂如今在樂平縣主手中,更是在我大梁遍地開花,這樂平縣主,自然也是一等一的慈善人呐!”
宋思喬驚訝道:“如今慈善堂在她手中?”
“是呀,這樂平縣主原就是皇後殿下的侄女,乃是她長兄與大長公主之女,說來寧相隻兩女,便是樂平縣主與樂安縣主,樂安縣主嫁了大抵有七八年了吧,長子都已然五歲了,樂平縣主卻一直未嫁,聽聞是要招贅承家呢!”
“樂平縣主如此品貌,若是招贅一略差些的,卻是不配,但好人家的男兒,有幾個願意入贅的?便拖了下來,真可惜……”
說著說著,又拐到樂平縣主來接誰上去了。
“既是樂平縣主,怕是來接那寧家的小娘子吧?”
“唔,在京城女學讀書的,便隻有皇後殿下二兄家的小娘子了吧?”
“是呢,那寧刺史家的長女……”
在如今京城的國子監裏,對京城女學的各位家世來曆如數家珍的絕對不止這兩個,而是很多。
而不少國子監的男學生娶了京城女學的女學生之後,更是讓國子監裏那群正處於發育期的少年們沒事兒就喜歡討論一下京城女學。
同時,可也看出,知道那已然離開的女子是誰之後,他們便再沒有了興趣,隻討論著在女學裏念書的寧家小娘子。
這年代對女子雖無那麼苛刻,卻也絕對沒有現代那麼寬容,莫說是這年代了,即便是現代,也多的是對大齡未嫁的女孩子各種偏見與歧視,若是這樂平縣主不是做的這等慈善事,怕早就被嚼舌頭嚼死了吧,但因她的特殊,眾人總是不大好意思去用惡意的詞攻擊她,畢竟這年代的大部分人都迷信,她做的好事太多了,這若是說了她壞話,不知道會不會遭報應?
即便如此,也要送給她“可惜”二字。
實則,這位樂平縣主,也不過才二十四歲罷了,若是在現代,正當妙齡,不急婚嫁,宋思喬就覺得自己的心髒一下子火熱起來——
招贅又怎樣,這年代的男人們在乎,他不在乎啊!
不就是入贅嘛,上門女婿什麼的,他無所謂的!
但是……恐怕他爹會覺得很有所謂……
宋思喬擼起了袖子,開始考慮是先攻克了他老爹還是先去攻克這個……一看就十分強大聰明不好搞的妹子。
哦不對,這輩子他才剛十九歲,不能稱呼她為妹子了,隻能叫姐姐。
比起娶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子,他還是比較喜歡像是樂平縣主這樣年紀的女人好麼!宋思喬經常覺得自己太老了,對太年輕的女孩子下手,隱約有種罪惡感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我一定要“嫁”到寧家去。
宋思喬暗自想著。
能在這千百年前遇到一個能一見鍾情的妹子——
多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