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通話鍵。
看到屏幕上的“母親—正在通話字樣”,秋葉這才回過神,急忙抓起電話,聽筒裏立即傳來女人低沉中難得摻雜一絲焦躁的聲音。
“秋葉?你能不能帶征十郎來醫院?”
秋葉一僵,心口再度疼痛起來。
他真的隻是發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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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那彩虹
紅色是熱情,黃色是溫暖
紫色是神秘,綠色是生命
青色的是拚搏
七彩的條幅圈起來
圈出黑色的圓
突然間黑色不見了
彩虹碎裂了
黃色揮揮手,綠色隨風去,
紫色不回頭,青色的少年不笑了
紅色紅色在哪裏
看,那山頂的光
那是初出的太陽
望啊望不到的是盡頭
七彩橋啊通向哪
彩虹說它忘記了
因為知道他不肯去醫院,少年終於醒來的時候已經被轉移到了自己家裏,意識還有些昏沉,耳畔斷斷續續地接收到這首被改得麵目全非的彩虹歌,赤司不自覺地抬了抬眼皮,正要開口說話,卻忽然聽到少女似乎是在自語的話。
“赤司君……你知道彩虹的盡頭有什麼嗎?”
“你想知道?”他直覺地哼了聲,這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沙啞,正趴在床邊的少女回過神,急忙站起身就要去倒水,腳卻忽然發麻,她再度跌了回去,看到少年的眼底似乎掠過一抹笑意,秋葉的表情瞬間變得十分懊惱。
“我回去了。”
她近乎賭氣的說,一時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因為什麼理由在床邊守了他一夜。分明她根本沒有義務也沒有任何理由這樣做,偏偏赤司的母親默許了她的行為,她當時也因為太擔心而一直沒有察覺到自己這樣的舉止有多名不正言不順。
說完就轉身要走,赤司卻再度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
“我要聽的不是這首。”
他說的理直氣壯,絲毫沒有正是自己將彩虹分散開來的自覺,秋葉忽然有些無奈。
“赤司君,聽過一個叫獨孤求敗的人嗎?”
“……那是誰?”
“中國一部武俠小說裏的人物,我父親很愛讀那個作者的作品。‘獨孤’在日語裏是孤獨的意思,‘求敗’,就如字麵上一樣,這個人很厲害,
一直在尋找能夠打敗他的對手,所以給自己改了這樣的名字。”
“恩?”赤司的頭腦還是有些昏沉,看到秋葉坐回來,他又躺回床上微微闔上眼,意識依舊不太清晰,“你是在暗示什麼嗎?”
“我沒有在暗示什麼。”秋葉直覺地伸手將他身上的被子往上扯了扯,“赤司君怎麼看這種人?”
“可悲又可笑。”赤司倒不諱言,睜開眼意味深長的看了秋葉一眼,“秋兒覺得我和那個什麼求敗一樣嗎?”
“怎麼會?”秋葉忽然皮笑肉不笑地揚起嘴角,“那個人二不過你。”
中二是一種病,即使是淡漠如秋葉也曾犯過認為自己是全天下最悲慘的人這樣的毛病,但那些在長久以來與朋友相處的過程中逐漸被抹去了。是病總會好的,她一直這麼認為,但眼前這人的中二程度似乎是會隨著年齡的增長而逐漸成長的。
赤司忽然笑了起來。
“你以為這一切是我造成的?”
秋葉遲疑地點了點頭,她確實認為這件事就算不是赤司一手造成,也是他早就預料到了,甚至還隱隱在期待著發生的事。
“很遺憾,我似乎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強大。”
奇跡的世代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沒有任何一個人該為此付全責,更不是一個人就能造成的結果。原本就是順其自然的事情,走到這一步更是某種隱隱預定好了的必然,黑子也好青峰也罷,黃瀨、綠間、紫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