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下城。我不知道你知道多少,但奉勸你不要離開我半步,否則……我可不保證會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
花嗣音完全怔住,為什麼她連分壇的具體位置都知道?她的心中升起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危機感。直覺告訴她,這次的事情,遠遠沒有想象的那麼簡單。
殷離錯開了臉頰,兩人看起來就像說了一句無關緊要的悄悄話,心底裏卻掀起波瀾萬丈。
“其實都是女子,也沒什麼好顧忌的。”花嗣音還是妥協了。
荊州城到底繁華猶在,一間小客棧的上房就已經很是幹淨寬敞。透過窗口,甚至還可以眺望到夜晚的鏡湖。
“你睡床吧。”殷離仰頭看了看,“不錯,這房梁掃一掃,還能睡人。”
見花嗣音猶豫,她又道:“我一向不虧待美人。還是說……其實你是想與我共枕眠?”
“無恥!”
花嗣音恨不得罵個十句才解恨,殷離卻毫不介意,一縱身躍上了房梁,語氣認真地問道:“你知道你什麼時候最好看嗎?”
“本姑娘什麼時候都好看。”
“非也非也。”
“那是說你無恥的時候?”花嗣音一副了然的樣子,“你一個神醫門弟子,怎麼盡學的登徒浪子的論調,不嫌有悖師門祖訓?”
“師門祖訓?我從來就不知道有那種東西。” 殷離笑得得意非常,“即便是有,這天下也還沒有能管住我的東西。”
花嗣音白她一眼,索性在床上盤腿打坐,平心靜氣。閉目養神。
過了半晌,卻聽到那人施施然道:“說到最好看的,自然是……不著一物的時候了。”一句話還刻意說得千回百轉,仿佛正在回味著什麼。
花嗣音徹底無言,隻得悻悻從齒間擠出一句“變態”。
殷離得逞一笑,也不再作聲,專心在房梁上鼓搗了一陣,用掌風掃走飛灰,再細細地用布擦拭幹淨,才滿意地躺下。
其實即便是一個人住客棧,她也隻會在房梁上休息。因為在她眼裏,蜘蛛住的地方都比人住過的地方要幹淨得多。
過了半晌,花嗣音在床上也沒了聲息。殷離便彈指滅了燭火,安靜地看了一會兒漆黑的房頂,又低聲道:“安心睡吧,有我看著。”
許久無人應答,殷離正要合眼,卻聽見一個聲音悶悶地傳來:“是了,你可仔細著,那些梁上君子,最是可惡了。”
黑暗之中,笑意盛開。
☆、世子
翌日清晨,殷離一行人前往城中世子府上。
落腳的客棧與世子府相隔甚遠,所以也有好一段路需走。殷離雖心急,但也知不急在這一時,便也不慌不忙。
時候雖還早,但街上已經很是熱鬧,茶坊酒肆都已開門迎客,也不時傳來商販叫賣的吆喝之聲。
這三人本都是生得極好的模樣,在人傑地靈的襄州也是出類拔萃,自然是受了一番矚目。
然而殷離一身冷氣,風挽晴又穿著當地弈劍門弟子的服飾,卻反而是紅衣明豔的花嗣音看上去最為可親。
走著走著,前麵忽然行來一個穿著藍色儒生袍的青年男子,還背著一個裝書的考箱,卻滿臉的茫然,眼看著地麵,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大街上本就擁擠,他逆向行來,匆匆忙忙,看那方向,再走幾步,竟是要撞上了迎麵走在右側的花嗣音。
在眾目睽睽的大街之上,花嗣音也不好閃避,眼看二人就要撞上,另一邊的殷離不著痕跡地抬掌,便忽然有一陣勁風在中間穿過,將那青年男子阻了阻。男子如夢初醒,連忙向眼前的花嗣音一禮,道:“小生急著趕路,未想衝撞了小姐,請小姐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