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桑開始擔心起來。
然而,隨著入秋後各種節慶的臨近,青桑有些顧此失彼了。皇後可不是好當的,每天都要處理大量的後-宮瑣事,特別是秋後,得算計著年關時的大量開支,一時間,青桑忙的暈頭轉向。
她沒有掌管過大家族,這時候才知道要當這樣一個運行龐大家族的主有多累人。
這日,皇上下了旨意,晉了王賢妃、翩婕妤的位分。王賢妃被封為貴妃,翩婕妤被封為餘芳儀,一時間青桑又忙起了冊封儀式。王貴妃、餘芳儀的晉升刺激了太後。這些日子葛芸兒雖然挺著個大肚子,身子也不怎麼利索,但卻時時刻刻侍奉在太後跟前。太後年紀一日日增大,心裏頭的孤寂自不必說,現有葛芸兒這樣日日服侍,心裏頭對她的憐愛就更甚了,所以眼見同樣懷孕的王賢妃、翩婕妤都晉位成王貴妃和餘芳儀了,她覺得皇上太過顧此失彼了。
“皇上,芸兒雖有錯,現也悔過了,何況她現在又懷了孩子,您也該原諒她了。想來她和你夫妻多年一直沒有孩子,這一次受了這麼重的懲罰後倒懷上了,可見老天爺都心疼她了。”皇太後循循善誘地勸著皇上。
“母後是覺得朕處罰過重?”皇上問道。
皇太後歎氣道:“哀家當初就覺得不該褫奪了芸兒的所有名分,將她貶去冷宮。所謂一日夫妻百日恩,皇上不念她有功勞也該念著她有苦勞,現在她懷了孕,卻隻能住在慈安宮,這對她太殘忍了。”
皇上不為所動道:“朕早為她安排了歲禧宮,是母後一定要她搬進慈安宮。”
皇太後聽了皇上的話,有些惱了,說道:“皇上就算不念舊情,也該看在孩子的麵上,給芸兒安排一個更妥善的住所。歲禧宮常年不用,又坐落的偏僻,不見陽光,是一個孕婦住的地方嗎?哀家若不讓她到慈安宮來住,這孩子還不知道能不能生得下來呢。”
皇上皺皺眉道:“母後要朕善待葛芸兒,要朕將她兄長調回到京城,朕已經照做了,母後又何必再提要求呢?”
皇太後冷哼:“當初皇上擔心外戚為禍,打壓了葛家勢力,哀家無話可說,現如今芸兒已經落魄至此,葛家作出的犧牲已無回報,而蒲家勢力劇增,皇上難道就沒想過牽製嗎?”
皇上道:“母後還是好生安享晚年,這朝堂之事還是莫管的好。”
皇太後聽聞皇上此言,自知後-宮不能管朝堂事,便不再多嘴。反正皇上已經依她的要求將芸兒的兄長調到了京城,多說隻會讓皇上反感,不過冊封芸兒的事,她還是得再囉嗦幾句。
“皇上,芸兒畢竟曾是皇後,她的父親以前也為朝廷立下了汗馬功勞。在當年你賑災之事上,也是鞍前馬後立過大功的,所以哀家還是希望你能善待她。雖然她犯了錯,但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了,您也如願以償立了若菱為皇後,至於芸兒,就給她個名分,也算是安慰吧。”皇太後說得苦口婆心,但皇上卻是為難不已。
他對葛芸兒曾經是有恨的。在他的心裏覺得是葛芸兒的出現才讓他完全失去了擁有青桑的機會,是葛芸兒占據了原本屬於青桑的一切,所以這麼多年他都不碰她,但當褫奪了她的一切後,棠珣又覺得有些愧疚,他忽然覺得其實一切也不是全都是她的錯。她也是受了命運的擺布,所以在得知她懷孕後,他才會一再縱容太後所做的對葛芸兒的照顧,包括幹預朝政,調回葛同之事。
但是,要給葛芸兒位分,他還是有些顧忌的,他的顧忌無非就是擔心青桑不能理解。他擔心青桑心裏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