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中充滿了似乎已經承載不能的混亂,滿是快要漲裂的疼痛。
“……這是哪裏?”
痛苦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減弱,神誌終於變得清醒後,透夜避開強烈的太陽光線緩緩睜開了雙眼,卻在打量了四周後又陷入了呆滯狀態。
眼前是一片綠色的草地和看不到邊際的繁茂森林,雖然同樣是森林,但景觀卻和之前進入的地方差了不少,植物品種也不同,這種強烈的異樣感就連路癡重度患者的透夜都能感受到,但在異樣中卻讓他覺得有些眼熟。
“我剛剛好像是跟著N尋找呼救的精靈來著……唔……對了!N呢?!阿澈也不見了!”
猛然發覺自己變成孤身一人的透夜頓時慌了神,他四處張望,大聲呼喊,但直到口幹舌燥也沒有聽到期盼中的回應和想象中的那兩個身影。
“怎麼這樣……他們去哪裏了?這裏到底是哪裏啊……”
透夜十分沮喪的蹲了下來,他雙手抱膝坐在地上想要理一理過於紛亂的思緒,卻發現最重要的部分一直想不起來,不由得難過的咬了咬下唇。
“大哥哥,喂、我說大哥哥啊……大哥哥!”
耳邊突然傳來清澈的聲音,軟軟的還帶著幾分稚氣,透夜疑惑的抬起頭向周圍掃視了一圈,終於在發聲源出看到了一個小小的身影——似乎是個五六歲的小孩子。
站在透夜旁邊的小孩子有著一頭蓬亂的綠色長發,充滿稚氣的圓臉可愛到不行,他雖然還小,但已經初步顯示出了五官的精致,這足以讓他人想象這孩子以後會長成一個怎樣風姿卓越的青年。
“我都叫你半天了,你怎麼現在才聽到啊。”
小孩扁了扁嘴,滿臉鬱悶的看著眼前這個比自己高上許多耳朵卻不怎麼好使的大哥哥,表情可愛的要命。
“啊?抱、抱歉,剛剛在想事……”
——『因為你的頭發太和周圍的景色融為一體了,所以最初沒發現你還以為我在幻聽這種事怎麼好意思說。』
透夜訕笑著蹲下`身來看著眼前這個突然出現的小孩子,一直惴惴不安的心因身邊總算出現了個人而變得安慰了一點,他怔怔的觀察著眼前的孩童,卻總覺得對方看起來莫名的熟悉——連同周圍的景觀一起。
“對了,大哥哥為什麼會知道我的名字呢?我明明還沒有做過自我介紹,發現你的時候你也一直在昏迷啊。”
“我哪有昏迷,雖然疼了點但意識是清醒的……大概!”
似乎是因為被小孩子發現了難堪的一麵,有些不好意思的透夜下意識反駁道,卻在下一秒發現了不對勁:
“等等,你說什麼?我知道你的名字?”
“對啊,你剛才不是一直在叫我嘛。真是的,明明我就在旁邊你居然邊叫邊望外看,還帶著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
“……你叫什麼?”
“啊?我叫N啊,N·哈爾莫尼亞。”
小孩……N滿臉疑惑說出的名字不禁深深震撼到了還沒搞清楚狀況的透夜,他怔怔的看著幼年版N一字一句的唇形,大腦又開始了強烈的疼痛,但這回的疼痛與紛擾一切的混亂不同,顯得別樣明晰。
——記憶的碎片似乎在此時連接上了。
綻裂出的巨大白光。
耳邊突然響起的陌生音色。
無意識的問答。
作為回報的報答的約定。
自己最想回到的時候,自己最想早些遇見的人——自己最想拯救的N。
……
透夜邊向幼N解釋著自己的來曆,邊恍惚的看著他稚氣未脫的臉。
在認識了N之後,他有無數次無數次後悔自己要是在哥吉斯折磨N前遇見他多好,有無數次無數次想自己要是在N不相信人類前告訴他人與精靈是相伴相依的多好。
這些後悔這些想法形成了一股執念,也是這種執念讓他追隨著N的身影,去接受自己並不在乎的英雄名譽。所以在N說因為他自己的世界改變了的時候,透夜真的很高興很高興,像是夙願得到了稍許的實現。
可無論之後再怎麼努力,透夜都不能消去N童年痛苦的回憶,一次次的被人類背叛一次次目睹精靈受到折磨,這些煎熬組成的陰影一直在N的腦海裏,一直沉悶在透夜的心裏。
然而現在有機會去改變,這是透夜做夢都想不到的,現今也沒什麼真實感。
“所以大哥哥是從未來來這裏的咯?”
聽完透夜前言不搭後語,思緒十分混亂,用詞還結結巴巴的解釋後,幼N認真思考了一下決定找出重點來總結:
“大哥哥你因為想救精靈而遭遇了某種意外,導致你穿梭時空來到了這裏……呃,你一直想回到的時間對吧?然後看到了你想找的人……也就是我?”
“嗯……”
透夜聽到幼N條理清晰的話語不禁有些驚訝,真不愧是N,就算是幼年版也有著超出常人的理解能力,相比之下自己這個成年人真是……嗚,智商是硬傷啊混蛋。
“雖然想問的事有一大堆,但我現在有件很在意的事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