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雲城中,大街小巷,一片燈火通明,映照得紛紛而下的落雪都豔麗了三分。即使是如此下雪天,城內依舊一片熱鬧非凡的景象,此時,夜市剛剛開啟,各種商鋪、小攤琳琅滿目,吸引著過往的人群。
較之雲符宗外宗坊市,這天雲城的凡俗集市,格調雖然低俗了一些,但是無論是規模,商品種類,往來商客數量都不是雲符宗外宗的坊市所能比擬的。
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絡繹不絕,熙熙攘攘,熱烈非常。叫賣聲、攀談聲、討價還價聲此起彼伏,一片嘈雜。
尤其是花街柳巷這等脂粉風流場所,更是紅火異常。
濃妝豔抹,燕環肥瘦的風塵女子身著極其誘惑人的裝束,在閣樓上翹首以立。一方香帕飄忽間,甜糯的聲音令人骨頭都有些發酥。
其中有一單幢三層閣樓最是惹眼,張燈結彩,霓虹飄舞,建築宏大而秀美。
閣樓大門門頂之上,“紅妝樓”三個燙金大字寫的娟秀而柔美,頗有幾分書法的造詣,路過的楊舟不免微微點頭。
濃鬱的脂粉香氣自那紅妝樓傳來,即使在大街上都能夠聞得到。穿戴華麗,環佩叮當,手持折扇的公子哥、身材發福,富貴逼人的巨賈富商等滿臉的笑意,摟著風塵女子在閣樓中談笑風生,十分的暢快。
這裏是男人花天酒地,醉生夢死的溫柔鄉。往來文人騷客,公子商賈,莫不在此流連忘返,難以割舍。
“楊舟,這裏是什麼地方,看起來好好玩的樣子!”
大師姐欣兒看到了紅樓之中一副裝飾豔麗,美酒美食,歌姬起舞,小曲兒叮咚的景象,一臉的好奇之色。拉起楊舟的手臂就要往裏走。
為了不招人耳目,所以兩人暫時以姓名相稱。
“哎哎哎,欣兒師,呃,欣兒,這裏不是我們進的地兒。”
楊舟臉色一變,連忙拉住欣兒,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麼解釋。這欣兒大師姐活了百十多歲了,可是對這些常識問題知之甚少,楊舟又羞於出口,所以表情十分的尷尬。
“怎麼不能進了?這不是有很多人都能進的麼?還有那麼多的姑娘?”
欣兒秀眉一癟,疑惑的看著來來往往的人,不解的問道。
“這個,這個,也不好解釋,總之,我們不能進去就是了。”
江楓尷尬的要拉著欣兒師姐走,可怎奈大師姐發了倔脾氣,像一根木樁子一般的停在那裏,任憑楊舟如何用力都拉扯不動。
“這位公子,看起來很麵生嘛?第一次來天雲城吧,外麵天兒冷,既然都來了,就請裏麵坐坐嘛!”
一名身紅色短襖和綿裙,露出一大片雪白肌膚的女子款款而來。她媚眼如絲,青絲挽髻,一絲不苟,頭上銀色步搖輕輕搖曳著。紅唇鮮豔如花,嘴角有一抹誘人的微笑,吸引著周圍色中惡鬼們,聲音甜糯,十分的動聽。
一步一扭胯,女子蓮步輕移,像是波斯貓一般,有一股野性之感,輕盈而妖冶。雪白的肌膚欺霜賽雪,盈盈一握的腰肢光滑水嫩,惹眼之極。
一股甜膩的水粉胭脂的香味,像是一股香風一般,撲鼻而來,令楊舟呼吸一滯,臉龐微微泛紅,心跳都漏掉一拍。
再看周遭圍上來的越來越多的公子才人,富商巨賈們,滿臉的陶醉之色,眼底有絲絲欲望的紅芒閃爍著。一個個口幹舌燥,雙眼視線緊緊的盯著那紅襖女子的腰肢等處,像是陷入了其中,拔不出來。
看到那紅襖女子竟然親自出紅妝樓來邀請楊舟,圍觀的眾人一水兒的羨慕嫉妒恨之色,對著楊舟投去憤怒的眼神,令楊舟皺眉不已。
“不不不,姑娘你誤會了。我們隻是路過而已,就不進去了,我們這就走!”
楊舟歉意一笑,俊秀英挺的臉上勾起一絲無奈的苦笑,給欣兒師姐狂使眼色。
欣兒依然不明所以,但是聰慧伶俐的她看著周遭一群色魔們淫邪的目光,似乎也猜出了幾分緣由,水亮通透的大眼露出厭惡之色,準備隨楊舟離開。
“喲,兄弟好福氣。帶著如此標致可人的妞兒,還來這紅妝青樓找姑娘,尋樂子,坐享齊人之福,佩服,佩服!兄弟真乃我輩之楷模也!”
一名身著天藍色長袍,天庭飽滿,飛眉入鬢,十分耐看的公子哥搖著手中的扇子從人群之中脫穎而出。身後跟著兩名身材魁梧,凶惡惡煞的隨從。
那兩名隨從雖然身材魁梧,但是步履輕快,雙目有神,太陽穴高高鼓起,一看便是練家子,有武功傍身。
那公子哥生的唇紅齒白,身上有一股文弱之氣,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微笑,向著楊舟投來敬佩的目光。
欣兒冷哼一聲,眼神變得十分銳利,不滿那男子調笑打諢。那男子臉上笑容一僵,腳步一頓,濃眉稍鎖,看了眼欣兒,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
“兄台誤會了,在下和表妹實乃是路過此地。因表妹年少無知,非要進的這紅妝樓一觀,小生不知該如何解釋,這才耽擱在此,小生並非兄台口中坐享齊人之福之徒,實則誤會一場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