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仙師,救命之恩,我等凡人之身,無以為報,隻有供奉兩位仙師的長生排位,ri日夜夜焚香,敬拜。”
林寬再次拜倒,誠懇的道。
“林大哥不必如此,長生排位也不必設立,我等也沒有那麼多的講究。”
楊舟扶起林寬,他本想將他女兒暗屬性天靈根和陰煞體的事實告訴林寬,可是想了想卻又忍住了。林寬一屆凡人,數年的身心煎熬,已實屬不易,若是貿然得知此消息,怕是有些過於殘酷了。
反正還有有些時日,待到以後,再慢慢處之。
“林大哥,嫂嫂和侄女兒大病初愈,想必你們一家也有些暖心話要說,我等也不便打擾了,就此別過!”
“這怎麼可以?兩位仙師,為我妻兒治病,甚至連一口熱茶也沒有喝上,這實在是不和禮數,這……”
林寬滿臉的尷尬之色,想要攔住兩人。可眼下,家中除了兩位病人,就剩下自己一個大老爺們,此時下廚什麼的,也多有些不便。
楊舟心如明鏡,輕輕一笑,道:“林大哥這份心意我們領了,就不必勉強,我和師姐就此告辭。”
說罷,楊舟與欣兒兩人並肩而出,隻留下一道淡然如水,飄逸似仙的身影。
林寬連忙跟上,將兩人送出小院,目送兩人離開,直到看不到兩人的身影才算作罷。
……
夜半高山,凜冽的寒風呼嘯如吼,斜月如鉤,群山如影。
山穀之中的小山村安詳的沉睡著,十分的安靜。燈火闌珊,大紅的燈籠大部分被山風吹滅,明滅相間,映照的小山村多了一層淒迷的色彩。
楊舟家的院落之中,一片寧靜,除了呼呼的山風之外,再無丁點聲音。
欣兒師姐端坐在屋頂之上,背後映照的乃是如鉤的斜月,散發著迷蒙的淡淡的光華。欣兒師姐身披月華之芒,柔綠色的綿裙在月華的照耀之下,泛著淡然的光芒,襯托得她就像是一株含苞待放的翠蓮一般。
月華在背,山風吹拂,衣裙飄風,青絲輕舞。
此時的欣兒師姐,周身彌漫著一股孤寂的氣息,孤立無依,仿佛天地間隻剩下她一人一般。
“呼!”
一雙巨大的潔白翅翼突兀的從她的背後張開,潔白的雪羽倒影著月華,在夜風之中,輕輕的震顫著,像是要乘風而去一般。
欣兒師姐長長歎了一口氣,雙眼盯著滿是星辰的夜空,滿是落寞之意。
天空之大,沒有一處相同的天。天地之大,竟然容不下羽人族的羽翼,亦容不下她的翅膀。
“師姐,怎麼了?晚上山風大,冷!”
楊舟輕輕躍上房頂,積雪翻飛,被楊舟用法力擊散而去。屋頂之上陳舊的瓦片之上長滿了幹枯的苔蘚,踩在腳下,十分的舒適。
楊舟將手中一件厚厚的披風,披到了收起來雙翼的師姐,看起來單薄的背上。
“謝謝師弟,我沒有事,就是睡不著而已。”
欣兒師姐勉強一笑,卻是難以掩飾嘴角之處的酸澀,甚至眼中也點點的閃亮,倒影著夜空之中的繁星。
楊舟一愣,他的心輕輕的一揪,對這個身份特殊的師姐,心中升起憐惜之意。也許,觸景生情,今日自己合家歡樂,親人相聚,卻是忽略的欣兒師姐的感覺了。
如今,羽人族蹤跡全無,師姐的身世又是個謎,也難免不會升起孤寂、無依、傷感的神色。
她不是人族,雖然自小就生活在人類的社會之中。
“伯父,伯母睡了麼?”
欣兒師姐收拾起心情,突然又恢複了自己的平日裏的神色,周身的孤寂、迷茫一掃而空。似乎,她並不願意將自己軟弱、無助的一麵暴露出來。
“嗯,睡著了。我用了寧神符,相信他們可以睡個好覺的。”
楊舟緩緩坐到屋脊自上,和師姐並肩而立。他並沒有調動自己的法力來禦寒,山風凜冽,吹得身體有些發涼。
“師弟,師姐不得不說,如今你已經踏上了仙途,總歸有一日要與家人別離。你,還是早點做好準備的好,而且,關於修士的一切,盡量少在凡人麵前透露。”
“修仙之士,最忌因果。因果纏身,必定有損道心,修為難有精進。”
楊舟認真的點點頭,認真的考量。
他身為修士的時間不長,對於因果、修士無情之說,依舊不明所以,不以為意。或者說,他即便是知道這些,心中的某些堅持也撇不開。
這是他的本性,本心,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不是一時半會能夠改變的。
況且,他兩世為人,對生命、自身看的已經不重要了,如今他心中最為重視的乃是親情、親人。為了他們,他可以付出一切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