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他完全是不由自主。
如果再留下去,他害怕自己會改變決定。
青竹蛇兒口,黃蜂尾後針,二者皆不毒,最毒婦人心。
他還記得在日本讀陸軍士官學校時,有位老師給他們講三十六計中的美人計時說的這句話。
這麼些年,他的身邊沒有斷過各個方麵派來刺探軍情的女人,從來無一得逞。他也很希望,葉青彤清清白白,隻是一個杏林之家出身的閨秀,是他未過門的妻子,哪怕他不能娶她,她也能好好的嫁給其他人,平靜安順的過完一生。
如果時局穩定,他可以留她在身邊慢慢探清底細,可是時局動蕩不安,哪怕一點點不穩定的因素,他都必須將其剔除。這般動蕩的年月,政府**,內亂頻生,列強環伺周圍,黨派割據爭鬥,他連自己的婚姻都顧不得,如何能顧那一點點暗生的情意!
在這樣的爭鬥漩渦中,不管是為大局,還是為私欲,他的家人或多或少都會被時局牽涉其中,國破何以家為?
亂世裏,對家人最好的保護便是在槍權底下,就像許家從前威霸一方,是因為握在手裏的兵權,改朝換代之後照樣列身新貴,是因為他許有臻權傾朝野。
軍人出身的他,自是懂得如何取舍。
他所取的,是大善而非小仁,在此亂世,於國於民而言,他若不夠狠辣,就是無用之人。
所以,他不敢賭,他也沒時間賭,他不能輸,他輸了,南地難保不會再度時局動蕩,民不聊生。
他,隻能舍了她。
說:
這章謝更感謝6月13日女君和6月21日顏灼灼捧場的鑽石。
嗯,追文覺得心焦的新同學,可以看看作者的完結文《仁宣盛世之孝恭皇後》,有上百萬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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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時間
不管真相如何,他其實並不願如此對她。
許有臻的嘴唇輕輕動了兩下,眼睛裏泛起一抹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溫柔,“既然不要人管,你又為何要哭?”
葉青彤哪裏肯講真實的原因,她抹了一把淚,連連搖頭,“是水太燙了,疼的。”
“既然如此。”許有臻端過她手上的茶碗放在桌上,“就等茶涼一涼,再喝。”
葉青彤驚訝地抬頭看了看他,像是一時之間不明白為何他會如此對她說話,但轉瞬之間,她就冷笑道:“四少這是內疚嗎?可是,這世間其他的事情可以彌補,掉了腦袋送了性命,卻並無起死回生之術來挽回。”
許有臻沉默了一會,問道:“除了一頓飽飯,你還有什麼要求?”
“我想洗澡,幹幹淨淨地上路。”
這一路上,槍林彈雨,泥沙打鬥,軍裝已經被汗浸的裹在她身上,如同一塊鐵板似的**,十分不舒服。
如果必須要死,葉青彤希望自己不要太難看。
“好。旁邊有間屋子,你到裏麵先休息一下,我讓人去準備。”走到門口,許有臻又回頭道:“我這就要走了,你也知道,沒有時間耽擱。”
葉青彤木然地點了點頭,是,沒有時間,所以他寧可錯殺了她,也不能留在身邊慢慢查明!
許有臻站起身走了出去,在屋簷下給衛兵交待,晚霞把他的背影勾勒得如同鑲了紅雲,傍晚的風從開著的門窗徐徐吹進屋子,似有無盡溫柔。
這會兒,他倒不讓人綁著她了,是篤定她逃不出他的掌心嗎?
裏麵的那張屋隻有一張床一把椅子,雖然簡單,倒是收拾的幹淨,葉青彤坐在床邊那把搖椅上,像是過了很久,又像是她隻打了個盹的時間,兩個大木桶送了進來,兩個衛兵提了四五回熱水,才將木桶盛滿。
衣服是一個大嫂拿過來的,想來應該是這裏幫廚的。一件密合色織綿的旗袍,還有一雙梅子紅繡著花的女鞋,做工不算好,勝在布料還算舒服。
“這附近也沒什麼好東西,小姐您將就著穿吧,衣服可能買大了,您別見怪。”那個大嫂神情間甚是恭謹,“我就在隔壁,您洗完了,就喚一聲,少爺都安排了,隨時可以開飯。”
不等她的回答,將衣服擱在床上,掩了窗戶,走出去還不忘關好門。
葉青彤呆怔了一會,才脫了身上的衣服,抬腳進到了木桶裏,從頭到腳洗起來。
她洗得很慢。
洗完之後,又用另一個桶裏的熱水上下衝洗了一遍,才起身換好衣服,將扣子一顆顆係好,穿上鞋。
多諷刺,鞋子上繡的花,竟然是並蒂蓮。
並蒂蓮,一枝莖杆花開兩朵,有同心、同根、同福、同生之意,諭夫妻恩愛,美滿幸福。
她披著濕漉漉的頭發,走了出去。
“吃吧。”走出去,卻發現許有臻並沒有走,他坐在桌旁,看看葉青彤,指了指桌上才端過來的飯菜道。
他的頭發也是濕漉漉的,顯然剛剛洗了澡,換了身幹淨的軍裝。
不是說趕時間走嗎,怎麼還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