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要真是像我們想的那樣,齊彬在醫院裏會不會不安全?”金玉顏還是放心不下,“不行,得讓表哥安排人看著他,免得被他那個大哥做了手腳。”
“你這麼關心齊二少?”葉青彤有些驚異,金玉顏的性子,有些無利不起早,即使對她的好友莫嫣然,背後都難免露出不耐煩的神色,偏對齊彬這樣與眾不同。
“我就是覺得他可憐。”金玉顏神色不變,坦然道:“現在,我可有些明白你說的,即使含著金鑰匙出生的人,也有他們的煩惱。昨個見他那樣又哭又笑的,覺得心酸,可能,是同病相憐,想到了我們家兄弟姐妹……你知道,我在嫣然那兒住的時間,比在自己家裏還多些,有家和沒家一樣,昨天聽到他說當我們是知己,我就想,一定要好好對他,不欺騙他……”
她的聲音低了下去,“你不知道,他在火車上的時候,問我到太原有沒有地方住,說要帶著我看太原的風光,他那樣笑著……雖然他有的時候說話會衝我,但我知道,他隻是說笑,他的心,是極好極好的……”
葉青彤撫額,“可你……你從前不是喜歡四少的嗎?”
金玉顏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四少?噢,就是現在,我也喜歡他呀,但他和齊彬是不同的,他太不愛說笑,也太忙了,要是去四處遊玩,還是齊彬陪著比較好……表姐,怎麼你知道我喜歡四少也不生氣,你不是快要嫁給他了嗎?你不在乎他?”
葉青彤可不想和金玉顏討論自己的感情問題,“小姑娘家家的,說什麼呢,我和四少的事情,還不知會怎麼樣呢。好了,咱們別說這些了,快去吃飯吧。”她加快了腳步。
“什麼叫不知怎麼樣?”金玉顏頓了頓,“哎,表姐,你別走那麼快,等等我——”
接下來的日子,齊彬住到了博愛西醫院裏,金玉顏回去探望她大嫂,葉青彤婉拒讓她在當地遊山玩水的提議,一頭紮進博愛西醫院給漢斯院長當起了助手。
她的理由是業精於勤,荒於嬉,自己回國近一個月,拿手術刀都生疏了許多,沒有時間再耽擱下去。↙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想玩玩不成的金玉顏笑話葉青彤是勞碌命,不知道享福。葉青彤卻道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說自己如今並沒有資本坐享其成。
許有臻沒空陪她們,在和嚴百川會晤前,他忙著接見太原的駐軍將領和當地官員。
在市政大廳裏,聽許有臻問及稅收的情況,太原的大小官員都叫苦不迭。
管財政的馬局長麵色白淨,說話慢吞吞地道:“想來參議大人也知道,我和警察局肖局長才從北平回來,就是因為聽說那邊的糧食價格貴些,想著如何把太原的運些過去,也好為民謀利,增加稅收,可這一趟,卻無功而返。今年的稅銀,恐怕還得下降,至於前些年,許大人也知道,戰火不斷,民不聊生,哪裏還有多少稅銀可以充實國庫!”
“是嗎?可我怎麼聽說,太原富庶不亞於江浙,究竟是民不聊生還是有人中飽私囊,馬大人不會不知吧?”許有臻懶得和他們兜圈子,直接單刀直入,“賤收貴賣,互通有無,這些本是商戶們的活,倒要有勞馬大人和陳大人去費心,你們究竟是關心民生還是閑來無事去遊山玩水?”
警察局長陳胖子黑黑壯壯,聽了許有臻的話氣得站起身,“許大人,你太過分了,我們再怎麼說,也是國民政府任命的官員,不是你許家的下人,由你任意打罵,你怎麼可以亂扣帽子,誣陷我們?”
“誣陷?”許有臻此行,一早擬定要速戰速決,所以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根本不和他們客套,他朝段副官看了一眼,“段副官——”
“有!”
為了給太原的官員從心理上形成威攝,許有臻一行均著軍裝,聽到他的話,身著軍裝的段副官上前一步。
段副官三十多歲,肩章顯示他是一名中校,他一伸手敬禮,軍裝裏露出雪白的襯衣袖子,上麵的金袖扣亮得晃人眼睛,他軍服上麵的口袋上,露出一段金表鏈,聽到許有臻喚他的名字,上前答道,將一雙黑漆閃亮的馬靴,“吧”地一聲,在後跟上碰出極清脆的響聲。
憑他一個中校的薪資,要有這樣的行頭,未免力有不逮,隻怕是許家給的貼補。
這個念頭滑過財政局長的腦海,他的神色又凝重了兩分。
許家對下屬如此寬厚,難怪自己這邊,接連追殺兩次,都在他的人忠心耿耿,以命相博拚死護衛下,沒有得手。
“段副官,你把那封密信拿出來,讓他們瞧瞧。”
聽了許有臻的話,段副官從懷裏拿出一封信,呈給了太原市的市長,市長卻直接遞給了馬局長。
許有臻心裏一凜,市長竟然都是財政局長的傀儡,難怪他如此囂張。
馬局長接過信函,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