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來做了平妻,卻不肯考慮他的女兒,這樣的羞辱,隻怕嚴小姐再懂事,她父親也不會善罷甘休。”
他想了片刻,“阿臻,那等下阿秀來了,咱們給她一筆錢,讓她隱姓埋名,以後找個人好生嫁了過日子,等彤彤過門,就把安安過到她的名下,做為我們許家的長子嫡孫。”
許有臻沒有吭氣。
許樂福黑著臉道:“你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彤丫頭和你有婚約,又救過你的命,你為了她,甚至不惜得罪嚴督軍,可見對她也是真心實意,你們兩個情投意合,好容易走到一起,難不成,為了阿秀,你還變卦不成?”
“我不是為了阿秀,我是擔心安安。”許有臻慎重地說:“您也看到,安安一刻都離不開他的媽媽,若是貿然行事,我怕安安——”
“小孩子懂什麼,一時見不著,哭兩天就好了。”許樂福不以為然,“眼前最要緊的是,讓彤彤安心。等明天她一出院,我就給你們先訂婚,對外宣布,她是我們許家認定的媳婦,也好讓那些有其他心思的人死心。”
大太太白了他一眼,“你說的那個有其他心思的人,指的是我吧?”
許有臻沒有立刻答應,隻說:“讓我再想想,這事如何才能處理的好,既不傷害彤彤,也不會傷害到阿秀他們母子。當年的事情,畢竟是我不對,如今,我不想一錯再錯。”
“想什麼?這世上就沒有兩全齊美的事情,你想娶彤彤,就得對阿秀狠心,你不想一錯再錯,可這麼再猶豫下去,隻怕彤彤那裏就很難交待,難道你想錯過她不成?別像你老子當年似的,錯過了再後悔,這天底下,沒有後悔藥可吃。你平日不是婆婆媽媽的人,今天怎麼了?”
許有臻臉上閃過一絲痛楚的表情,雖很快隱了去,卻仍被許樂福看在眼裏。
他有心裏歎了口氣,兒子平日看著冷峻,內心裏,感情卻太豐富了些,到這樣的時候,還要個個都想顧及!
大太太聽了許樂福的話,冷哼了一聲,“我就不知道,葉家這母女倆有什麼好,把你們父子迷得神魂顛倒的,一個都土埋半截了,還念念不忘,一個寧可拋下給你生了兒子的女人,也要娶她回來。我看哪,母女倆都是狐狸精。”
許有臻向來無視他母親的這些言論,畢竟,這是他的生身母親,站在她的立場,他很能理解母親對葉青彤的敵意。一邊是母親,一邊是心愛的女子,他能做的,就是不斷讓母親看見葉青彤的好。
他雖然語氣溫和,眉宇間卻有些不快,“媽你怎麼這麼說話,彤彤不是什麼狐狸精,她救過我的命,若不是她,你兒子這會還不知道怎麼樣。”
大太太一時語塞。
過了一會,她不服氣地說:“不管如何,你別光聽你父親打如意算盤,小心偷雞不成蝕把米。你們讓阿秀走她就走啊?她要是為了錢,這麼多年,早就找上門來了,當初她千辛萬苦生下安安,寧可在外麵受窮,都不找到咱們門上,可見是個有誌氣的孩子。”
她對許有臻苦口婆心道:“葉家的丫頭救了你的命,可阿秀給你生了兒子,你要是辜負了她,就是薄情寡義。別說葉家那女孩子會看不起你,就是你媽我都替你有愧。有哪個女孩子,不喜歡有情有義的男人,真聽了你爸的話,拋棄阿秀,隻怕她也會鄙視你的。”
大太太橫了許樂福一眼,“就像你父親當年,為何會輸給葉家那個郎中?還不就是你父親行伍出身,渾身殺氣,叫她不放心,平常人家的女孩子,有幾個喜歡打打殺殺,狠心絕情的男人?臻哥兒,你聽媽的話,你去給葉家那丫頭說,兩頭大,平妻。這樣一來,你們幾個人的心都順了。”
許樂福沒好氣地說:“先別說彤彤願不願意,就是她同意了,阿臻剛才也說了,嚴督軍為這事,會和他翻臉的。”
大太太撇了撇嘴道:“那就把嚴家那姑娘也一並娶了,你們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嗎?她們仨個,按年齡排序論姐妹,不論大小,都是咱們許家的少奶奶,這總可以了吧?”
“這倒是個法子。”許樂福看向兒子,“阿臻,你去和彤彤商量此事,若是她同意,我估計嚴小姐還有阿秀那兒,都沒什麼問題。”
“喲——”大太太掩了掩嘴,“要是嚴家那姑娘都能答應,她有什麼不能答應的?難道她比人督軍的女兒,還要金貴?”
許樂福衝口而出,“要擱在前朝,她外祖父是皇上的親叔叔,家裏是正宗的皇親國戚,她就是個格格,你說金貴不金貴?”
“什麼?”大太太還是頭一回聽說葉青彤的身世,但她就是看不慣許樂福把葉家捧得高高的,譏諷道:“這可是國民政府了,皇親國戚怎麼了?那皇上都遜位了,哪還有什麼皇親?可惜嘍,再金貴到了這會兒,也是小姐的身子丫環的命。”
許樂福皺了皺眉,沒等他開口,傭人走了過來說,“阿秀小姐和錢媽來了。”
以前傭人都是直接稱呼阿秀的名字,今個一聽安安小少爺是阿秀所生,立馬就聯想到她將來的地位,叫少奶奶不合適,直接叫阿秀,好像太不尊重,索性就叫了個小姐。
許樂福點點頭,“讓她們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