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剛才許伯母也說賓客都在外麵等豐,想是不會有什麼問題。”
聽到姐姐如此說,葉紫蘇縱有千般疑惑,也暫時按在心裏。
就在這時,隻見門打開了,莫嫣然推開外麵侯著的傭人,急急忙忙對葉青彤說:“表姐,表哥不在府裏頭,我四處看了,還問了姑母和姑父,他們都說不清楚,還是陳姨說,表哥三天前,就沒有回家,”
葉青彤一怔,竟然三天都沒回家了,難道時局如此吃緊,是要和日本人開戰了嗎?
念及此,倒沒有多少擔心,反倒有了些雀躍的心情。
這樣一天天被人緊逼,一寸寸山河丟失,還真不如痛痛快快地打上一仗,輸贏不論,總好過憋氣。
隻是,他不在拜堂要怎麼辦?難不成,像古人那般,用隻大公雞嗎?
葉青彤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當她換好陳琳拿來的另一身繡牡丹,描金鳳的大紅嫁衣,轉過頭時,就看見紅漆立櫃旁,一株兩朵豔紅的牡丹交纏在一起,正開得旺盛,而牡丹後的黑色衣衫,有個人在光影中看著她,一貫清冷深邃的雙眸夾雜著幾絲熾熱的光芒。
是許有臻。
他身姿挺拔,手裏拿著那株牡丹,格外的俊朗不凡。
葉青彤的視線落在他的衣袖上,而後,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起,“你殺人了?”
盡管是穿著黑色衣衫,但那衣衫袖襟上盡是斑斑鏽紅,再加上一股濃濃的血腥氣,顯然是血點,而且是不久前濺上的血點。
許有臻沒有解釋,隻點了點頭,望著她,那帶笑的眸子中似有溫柔的星光,鋪天蓋地般將她淹沒。
葉青彤也不問,隻催著他換衣梳洗。
等安頓休整下來,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將葉青彤從房間裏牽出來的,正是一身大紅的許有臻。
穿著舊式的新郎衣裝,他眉目清朗,好似天上驕陽,隻眉宇裏掩不住的疲倦,叫人猜測過去三天,發生了什麼事情,令他如此勞神。
紅蓋頭下的葉青彤雖然看不見,卻也知道他能夠趕回來,費了多少努力。
所以當許有臻低聲和她道歉,說對不住讓她久等時,她展顏一笑,“無妨,我也是才到許家。”
婚禮的禮儀式就定在了黃昏。
許家的花廳裏,端坐著許有臻的父母。
葉青彤和許有臻三拜九叩,在一片祝福聲中,完成了大婚的儀式。
從今日起,她就叫許葉青彤,許葉氏。
人生四喜,久旱逢甘露,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他鄉遇故知。
盡管錯過了吉時,但能夠嫁的人,是自己心悅的,這樣的開心,令她整晚嘴角都向上翹著。
許有臻站在大紅綢布妝點的新房裏,手裏握著紅蓋頭的一角,瞧著燭光下笑得明媚燦爛的臉,張口笑道:“娘子——”
她要老式的婚禮,他就按舊式的稱呼喚她,語氣裏帶著幾分繾倦和深情。
穿著大紅的嫁衣,臉上掛著燦爛幸福的笑,此時的她就像一朵盛放的牡丹,熾烈,耀眼,灼著他的眼,也灼著他的心。
這樣美麗的她,從此以後,就是他的人了。
許有臻伸手去拉她。
葉青彤身形一閃,坐到了紅木打造的圓桌上,雙腿交疊,一隻腳微微蹺起,揚起下巴笑意盈盈:“以後,我可就是你的娘子了,夫君可要記得三從四德。”
他順著她的動作抬起頭,在盈盈燭火中四目相對:“三從四德,可是女子所守,你今個,是要淩架夫綱之上嗎?不過,娘子所盼,亦你家相公所願。”
沒等他們調笑完,屋裏鬧洞房的人已經有人高呼:“新郎親吻新娘。”
滿屋哄笑。
葉青彤垂首坐著,低垂了眼簾,唇角卻微翹。
到底是誰這樣調皮?葉青彤微微抬眸,看到了莫嫣然。
帶頭起哄的是她和葉紫蘇兩個。
葉青彤哭笑不得,娘家人這樣拆台,還真是“親吻新娘啊!”莫嫣然甚至上前推許有臻,讓他快點行動,別磨蹭。
喜娘便在一旁攔著:“沒這種規矩!”
“雖然行的是老式婚禮,他們可都是留過洋的年輕人,你們說,西式婚禮裏,是不是要新郎吻新娘?”莫嫣然笑鬧。身邊的年輕們都跟著她起哄。
雖然是留過洋的人,他們之前也不是未曾親吻過,但這眾目睽睽之下……葉青彤頭越發垂的低下去。
許有臻那雙因為總是握槍,有些粗糙的手,輕柔溫暖地抬起她的下巴。
在一片哄笑和尖叫聲中,他有些幹、有些涼的唇落在她柔軟嬌嫩的唇瓣之間,輕輕地吻。
葉青彤羽睫傾覆,掩蓋住了情緒。
然後,在滿屋子的哄鬧聲,喜娘勸著鬧洞房的人出去,好一陣喧嘩之後,新房裏才算徹底安靜下來。
許有臻還要出去給客人們敬酒,葉青彤坐在新買的大床上,望著那對大紅鴛鴦雙人枕,久久沒有挪眼。
等許有臻一身酒氣洗了澡回來,本來端坐在床上的葉青彤已經換了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