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耀明怕她出事,半分猶豫也沒有,隻對跟過來的男傭說一句:“你們少管閑事。”就緊跟葉青彤身後往書房而去。
書房的門虛掩著,打鬥聲音便是從那裏傳來。
葉青彤推開門,便瞧見金玉顏舉起一本很厚的書,向曹天潤的後腦勺打去,而曹天潤正用槍托,對著地上已經遍體鱗傷的男子猛砸,那男子臉朝下,除了隨著被砸發出幾聲痛吟,再無動作。
顯然,他已經奄奄一息,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了。
而金玉顏雖然尚在反抗,卻也是衣衫不整,領扣被撕開,衣裳被撕破,露出的半邊胸脯上,有被掐被捏的紅腫手印,胳膊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頭發被扯落了一縷,頭皮上已經可以看到血跡,左眼被打腫,青紫一片,完全看不出原來的漂亮模樣。
不顧沐耀明的拉扯,葉青彤搶了一步進去。
雖然書很厚,金玉顏也用了全力,但曹天潤隻是身子微晃,搖晃了兩下腦袋,就反身揚手,打算狠狠地扇在金玉顏臉上。
葉青彤抓住了他的手腕,用力將他向後一推,瘸著一條腿的曹天潤避之不及,退後幾步,被身後的椅子一絆,連人帶椅翻坐在地,撞在那個被打的男人身上,那男人連悶哼都不曾有,顯然是已經昏厥過去。
等曹天潤抬起頭,隻見葉青彤已經將金玉顏護在身後,舉槍對準他,“你喜歡玩貓捉老鼠的遊戲,我不喜歡,信不信你要是再敢動一下,我就會打斷你另外一條腿?”
要不是沐耀明再三提醒她,曹天潤還有用,她要是一意孤行,隻怕向井軍吉會不高興,她一進來就會開槍。
金玉顏像落水的人遇見浮木一般抓住葉青彤的胳膊,眼淚撲簌而下,“四嫂,四嫂,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
她真是嚇壞了,原想著曹天潤已經失勢,就帶了人過來找他算帳,畢竟那些日子,她被逼著去跟日本人陪酒跳舞,都是因為曹天潤的緣故,不殺了他,她就消心頭之恨,不料,帶的人全被曹天潤的人馬殺了,她被他抓住囚禁於此。
這些日子,她每每被已經不能人道的曹天潤用各種方式虐待,要不是早上趁他不防,打了個電話給莫嫣然求救,正好被回莫府的葉青彤接到,她都不知道自己如何脫身。
被葉青彤拿槍指著,曹天潤也不起身,就坐在地上,隻眼眸陰鷲狠毒,怪腔怪調的問葉青彤:“許夫人,你上次管閑事,就成了殺人凶手,怎麼,還嫌閑事管得不夠?噢,對了,你如今已經不是許夫人了,雖然許有臻沒有登報和你脫離關係,但明白人可都知道,他不過是不想家醜外揚。”
葉青彤輕輕拍著金玉顏的後背,安撫她片刻後,方才悠悠轉眸,冷冷地說:“不管你說什麼,今天這閑事我管定了,你是乖乖讓我把人帶走,還是試試自己的身手,能不能擋住這顆子彈?”
曹天潤笑容陰狠歹毒,“臭女人,你不過是仗著向井少將的威風,怎麼,你以為上了他的床,他就會一直護著你嗎?別做夢了,他不過是玩玩你而已,我送去的黃花大閨女他都沒放在心上,何況你這樣的殘花敗柳?等過兩天少將玩厭了,我就問他把你要了來,讓你好好嚐嚐我的手段。”
而後,他不懷好意地說:“識相的現在就滾,要不然我連你一起殺了,回頭再說你來這和她一起玩一龍雙鳳的遊戲,隻怕少將還要謝我早日揭開了你的真麵目。”
葉青彤並不和他做口舌之爭,隻道:“廢話少說,放了她,我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消。你我也都好繼續做事。”
“哈哈,對了,你巴著向井少將,沒有他的命令,當然不敢殺我,最好是一拍兩散,當今天什麼事都沒發生,你好繼續回去侍候他,而我,也繼續為日本人當眼線。”沒等葉青彤回答,曹天潤就獰笑著指了指金玉顏說:“可惜,你剛才不滾,現在我已經改了主意,不讓你走,你得留下來,和她一起,好好侍候我,我想知道,許有臻和向井玩過的女人,究竟是什麼滋味。”
金玉顏覺得他在說瘋話,“如今是四嫂的槍指著你,你憑什麼這麼囂張?”
曹天潤陰沉地說:“就憑你們進了這間屋子,就憑你們站在我曹天潤的地盤上。”
站在葉青彤身後的沐耀明開口道:“曹次長,話不要說那麼絕對,我還在這呢。”
曹天潤哈哈大笑,透出狠戾,“沐處長,你兢兢業業為日本人辦事,可結果怎麼樣呢?還抵不了這個女人三言兩語,你堂堂一個特務處長,成了她的小跟班,跑腿的,難道你不恨不怨嗎?我保證,隻要你今天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曹某定有重謝。我會有今天,全拜許有臻所賜,殺不了他,把他老婆先奸後殺了,也能消消我心頭之恨。”
看著金玉顏鄙夷的眼光,曹天潤恨恨道:“我不能把你們怎麼樣,但我可以找人來,到時候看你們怎麼跪地求饒。”
葉青彤不欲再聽他的汙言穢語,抬了抬槍,卻被沐耀明一把拉住。
見沐耀明如此,曹天潤索性說:“一半的身家,我曹天潤一半的身家給你,拿著那些錢,你下半輩子就是頓頓吃鮑魚海參也夠了,隻要你兩不相幫,那些錢都是你的,即使我這不成,向井少將知道了,也頂多怪你救護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