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金碧輝煌的大殿浸出奢靡而光鮮的暗金色彩,宛如被時光繾綣的飛天壁畫。一聲聲傳令下去,太監朝殿內支了個聲,柳青便提擺踏了進去。
我隨柳青站在大殿之間時,這才想起侍衛不可隨臣麵聖。這點兒人間規矩我是曉得,柳青卻這般視若無物將侍衛帶進來,想來這皇帝,當得委實憋屈。
我抬頭望向寶座之上的龍袍男人,是位年輕的君王,眉目間籠罩一層蒼白陰翳。
我眯起眼,定定看清他身後的龍。
龍氣聚集成一條細長的蒼金白龍,纏繞在他周身,龍瞳細長而尖銳。
龍氣不正,甚含戾氣。
看來這君主之位,並非來得光明正大。
“臣叩見聖上。”
柳青淡淡出聲,不緊不慢地叩拜。我也依禮行禮。
皇帝身邊立名衣裳華麗的嬌俏少女,妝容精致,雙♪唇嫣紅若血,我微微抬眼一瞧,正是我初次見柳青時將他關在牢裏下藥的少女,柳青的妹妹,我記得她叫苗兒。
此時她揚起下頜,眯起水盈盈的眸兒盯住我,目光針紮似的直剌剌。
我心想身為侍衛這般打量委實不妥,趕緊擺出誠惶誠恐的神色低頭。
皇帝叫我們平身,“柳愛卿心係百姓,日理萬機,賜座。”
柳青從善如流地坐了,我立在柳青身後,正好將自己半埋在殿柱的陰影中。
接下來便是一番冗長的對話了,無非國事江山事天下事,又將大軍壓境這番情況說上一番。柳青甚是合理地給出逐軍計劃,順帶將剿滅敵軍老巢的事兒鋪陳詳細,派多少多少兵,撥多少多少銀子,將軍是誰,如何迂回殺盡,又將和談之事與年年外邦上貢以示誠意的貢品規模詳細規劃,可謂是周全備至無一遺漏。
進一步知百步,他人犯一步我必連肉帶皮連骨頭都不吐地將其吞咽幹淨。柳青這相國當得甚是稱職。
這一番談,便談至日落西山。皇帝聽畢自然應許,下令於總管辦了,不過醉翁之意不在酒,皇帝將軍力一一布置完,才笑道:“天色不早,柳愛卿操勞,不如與朕一起用餐罷。”
柳青聽罷半點不拒笑禮道,“謝主隆恩。”
於是乎設宴布餐之時我便在旁邊站得腿酸,心裏怨念身為黎燁王我何時這麼站過,都是人家站著我坐著,這倒好。初九說的對,我來人間活脫脫就是找虐的過程。
不知是否腿酸得過些有所懈怠,將情緒表現在臉上,一邊苗兒見了笑道:“哥哥,這侍衛是府裏的嗎?我怎沒見過?”
我一聽,趕緊站直了,繃緊臉嚴肅狀。
一道淩厲目光掃過麵龐,逡巡片刻又收回去,是皇帝。耳邊柳青淡笑道:“近日衙門缺人,臣這邊兒也無事便將人都派去了,這新來的侍衛若是去了如有何不妥,到怕了丟相國府的臉。不如就擱在身邊。”
這話說得,好似天皇昭昭吾心,無愧天下沒人來殺似的。
皇帝道:“柳愛卿盡職盡責身居相國之職,怎可府中無人把守?明日朕便調些宮中人來。”
柳青繼續笑:“謝皇上。”
苗兒紅豔豔的唇角彎起美麗的弧度,“既然哥哥願將他帶來,想來這侍衛也甚得哥哥歡心。”她挑起同樣紅豔豔的指甲招手,侍女前來將她手旁一杯白銀雕花酒尊斟滿,她纖白的指尖撫過杯沿,嬌嬌笑道:“這杯酒,賜給這位侍衛哥哥吧。”
這話說得曖昧如此,皇帝也無甚反應,我不禁懷疑起這宮中各類關係來,也不曉得苗兒此般究竟是不是為妃。
侍女雙手端起酒尊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