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勞煩您了。”趙夫人拉著阿萱另一隻手,對柳青行禮。
柳青隻是謝過,說了些客套話,阿萱一直在哭,神情格外無助,四下張望時瞧見了我,便掙脫娘親的手撞進我懷裏,眼淚鼻涕地往我身上擦,“姐姐,阿萱不想走嗚嗚嗚……”
我一怔抬頭,趙夫人望著我,目光惆悵。
原來竟是要搬家的,據說是搬到臨山更無人煙的地兒去,這麼一走估摸就不會再來。臨走時我去她家幫忙,阿萱和她幾個小夥伴抱在一起難過好長時間,趙夫人正叫村裏的幫手將物事運到馬車上。
這將家裏搬空的架勢,的確是不會再來了。
“昨日你相公才回來,怎這便搬家?”
趙夫人搖搖首,目光閃爍著,“他在外自有苦衷,我也……”
這是避仇家麼,我琢磨著,人間難得有與我相熟的,又是這般溫婉的女子,這便分開心中也有些不舍。不過我若想見,不過是翻座山便是,待我而言不過小事。
隻可惜若再長些,我約莫隻能在奈何橋邊與她告別,凡人何其短暫。
他們離開村子時,我看見了趙夫人的相公,依舊是風塵仆仆的模樣,有一張生得不錯的臉,他看了我一眼,便轉過身將阿萱抱在懷裏,坐車揚塵而去。
晚上吃飯,柳青見我麵有鬱色,不禁夾了老大一塊醬肘子到我碗裏,摸摸我的臉說:“不過婦人,一走你如此可惜?”
我撚起醬肘子吃得毫不客氣,一邊咀嚼一邊不甚秀氣地咕噥,“我在想她的夫君。”
燭光下柳青黑眸中薄光一閃,他微笑起來,又夾了片爆炒青椒五花肉於我,這五花肉入味甚好外焦裏嫩,我將嘴巴塞得鼓鼓的,他看了看,戳戳我鼓起的腮幫說:“小豬。”
夜裏我因那句話浮出慘烈代價,柳青一本萬利地翻本在我身上討回來。
他咬著我的耳朵說:“惦記其他男人,嗯?”
“……沒有……”我咬牙嘴硬。
“今兒為夫瞧見了,你這眼睛多招搖。一直黏在那趙氏夫君身上,怎麼,喜歡那種?”
我恨死柳青在床上變臉成花街下`流客的模樣,語調輕慢,嗓音迷人,風流得不得了,卻說的十足十露骨。
“唷,吃得這般緊……”
他弄得愈發厲害,我咬著他胳膊嗚嗚地哽咽,身子火熱得就這麼化在他懷抱裏似的。
柳青披了件衣裳坐在床邊,又給我蓋了條毯子等我緩來,我迷迷蒙蒙地望著窗欞邊的月色,月圓將至了,念想起什麼回過神,拉住他的衣袖,“柳青……”歡``愛`之後聲音嬌媚得我有些臉紅,掐出水兒似的,“我、我對趙氏的相公沒有……”
他垂眸摸摸我的腦袋,笑起來,“為夫曉得。”
我眨眨眼,“那你為何還說那種話?”
柳青無奈歎一聲,就著毯子將我抱起來讓我坐在他腿上,“因為逗弄小豬,很有趣。”
我臉熱了,扭過頭,他低頭好生哄著我,最後輕輕道:“你這般的傻姑娘,怎可是魔女。”
“我不傻,”我困倦,卻依舊頂嘴,“在魔族我很厲害的,男的女的都怕我。”
“好,不傻。”他抱寶寶似的拍拍我的背。
第二日又是日上三竿。
醒來時見柳青身在院落內,坐在石幾邊飲茶,阿駿和幾名衣著華貴的男子恭恭敬敬一旁立著,也不知說了些甚,大抵是些黎朝國事。待他們走後我出來,柳青一杯茶恰好飲畢,我又斟上一杯,想了想道:“以後,你還回去麼?”
我想柳青曉得我指的是甚,抬眸看我,說:“小豬可有怨為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