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了徐公一眼,徐公瞪回來。
爹看著我,嘴上對徐公道:“下去罷。”
徐公退下,臨走還不忘給我一個冷哼,我就不明白為何他對娘可是狗腿兒到不行,對我就這麼個嫌棄勁兒。
徐公一走他折身走進極業殿,我跟在他身後,走進殿內後側的書房,摒退宮人,寶燈熏香燃上好的沉水,清冽得極似初九身上的淡淡味道。●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他坐於房內,我腿麻地等他飲畢半杯熱茶,開口說:“希望爹把初九還給曦兒。”
爹靜默片刻,才道:“你可知你都做了什麼。”
聲音清淡卻不容置喙,若是一般宮人恐怕已跪著抖如篩糠。
他說:“跪下。”
我低下頭,卻不動。
他這才停下飲茶的動作,抬起眼睫無波無瀾地看我。
“如果重來一次,我還是會護他成神。”我咬住唇,“我沒有後悔。”
爹沒有再說,隻是依舊淡泊道:“帝君歸位,龍鳳齊鳴,六界震蕩。你所為必須這對族內上下給個說法,屆時你的大管事來這兒,說他從小看你長大,一直扶持你為王,是他教導無方,管教不嚴,一切責任他來承擔。你覺你未錯,可是他錯了?”
我閉上眼,斷斷續續吸了好一陣子氣才睜開,發虛地說:“他真這般說的?”
爹不答我。
我忽然有點兒慌,我不知爹會對初九做些什麼來表以對我的懲罰,“爹,初九在哪?”
他依舊不言。
“請將初九歸還而曦兒。”我低下頭,咬住音節。
“歸還?”他抬眸,幽幽問,“他是你的?”
我哽住,這個男人,我一直不知如何相處。
我隻知道他是我的父皇,究竟如何才是父皇,我並不明白。我還記得很小很小的時候,他第一次來見我,我就被他嚇哭了。
身邊的魔族都說,尊上已越過種族之分,達無往無求,不死不滅的至高境界。
我不知娘親對這些是如何想的,她鮮少提起父親,也鮮少見麵,並非是關係不好,隻能說微妙。
跟一個沒有多少悲喜的男人生下孩子,是件可悲的事情,所以娘親才那麼強大。
那個時候,幼小的我是這般篤定地想的,甚而覺得自己自己幾分老成。
“他原本是這兒的人,後被你娘要去了。”他露出一絲笑,“千年來三位魔君都費盡心思,想將他收為麾下,他何時成了你的?”
我剛想開口,他話鋒一轉,複而問:“他是你的?”
我硬起脊背,“初九不是東西,不是任何人的。”我說,“如果他想呆在這兒,曦兒不會阻攔。可爹不能關著他。”
魔尊神色細微地變了變,他撣撣衣袖,“這樣罷。”他輕輕說,“替爹取一樣東西,取不回來,便教他一直呆在沌火獄中關著罷。”
我聽到沌火獄三字時,仿佛密密麻麻的細針迎麵紮進肌膚,“爹把他關在那兒……?”我握緊拳,壓抑著聲音,“爹怎麼能將他關在那兒……”
魔尊將茶杯閣下,看我慘白的臉色,“原來除開你舍身庇護的那位上神,初九倒是你的死穴。你娘當年將他從爹這兒要去倒是對的。”他輕描淡寫道,“曦兒,你從小性子烈不懂收斂,他來壓壓你也好。”
我壓住氣血隻得俯首,“爹叫曦兒去取何?”
“微雨霜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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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