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怎麼這麼不害臊,人間黃花大閨女聽得不得羞死。
他隻候了短短片刻,見我不吱聲,一手抬起我的下巴吻來,手指修長,姿勢特別銷魂。
至今為止泊幽這副好皮囊是我死穴,整個人僵硬著由著他舌頭撬開我死死咬出的牙齒,然後潮濕地纏住我的舌尖,我窒息得喘不過氣來,隻覺渾身燙得要融化掉了,咕咚咕咚冒出泡泡。
“唔……不行,我說過我們……”
“我沒有答應。”他手環過我的腰,越發纏綿,“不算數。”
娘問我,可當真舍得。
怎可能舍得。
我暈好一陣子,終於手指掐住他的肩,氣喘呼呼推開他,“泊幽,你也是個仙神裏頭的老祖宗,怎麼怎麼說都說不通啊,你應該……比我還清楚啊,我都說了,我們斷開是最好最好的了。”
“嗯。”他額頭抵住我,鼻息相哄,他閉上眼睛,輕聲道,“我知道。”
“可你幹嘛還要過來……”我鼻子發酸,這樣的情形還能持續多久,還要持續多久,“你就像個小孩子一樣耍賴啊。”
他輕笑一聲,“就算我聽你,你也說是孩子生下來後咱倆才斷。”
“……”我啞然。
“所以,”他熟稔地將我摟在懷裏蹭,“現在你還是我的。”
“你——”我快不行,一腳踹過去,“你老神仙臉皮怎麼這麼厚!”
這腳自然沒踹到他,他將我腿一摁,將我摁在床上,伏下`身來。我眼睜睜看著他側臉貼在我鼓鼓的肚皮上,閉上眼睛。
看他這樣,我一下子眼紅了,整個人被扔進溫暖的泉水裏一般。
泊幽神色很是認真,仿佛真能聽到寶寶的聲音。
我呆了好半晌,才絞盡腦汁想出話來打破這難言的氣氛,“你、你是帝君,這麼厲害,能看出是男孩還是女孩嗎?”
他抬起頭,下巴輕枕著我的肚子,眼睛泛出亮光,頗為嘚瑟的模樣,“嗯~”
“那是男孩還是女孩?”
“不告訴你。”
“……= =”我扭過頭,“反正是我自己生的,男孩女孩我都喜歡。”
泊幽笑出聲,心情極好的樣子,一手將我腦袋撈過,低頭啪嘰親上去。
我被他折騰的眼花繚亂時他才鬆開我,手指撫摸我微微腫起的唇,低頭貼著我的臉輕輕喘熄。
“小豬,”他好聞的檀木香從他金邊衣領與白衣肩頭散發出來,他的聲音便如天上菩提花那般遙遠了,似是無奈,“莫再趕我走了。”
我忽而想起白日趙歡對我說的話。
其實每一次我叫他斷,他都是很難過的罷,他又每每沒事兒似的再來找我,不是我罵的臉皮厚,而是放不下。
我發現直到現在我才明悟過來,一股酸楚從胸腔裏湧出。
泊幽說不告訴我,我也極快地曉得寶寶是男孩還是女孩。
五日後委實坐不住,又手癢得慌,看趙夫人去人間,魑魅就不在的份上,偷偷摸摸道庭院裏的櫻花樹下摸出蝕月鐮耍耍。
也沒想著練武,就想操練幾下子,哪知剛動兩下肚子裏頭便傳來強烈的反應。
我正覺褻褲濕噠噠的,低頭一看,羊水破了。
事後娘親說,她輪回了幾世,這麼長時間,還第一次見我這麼遲鈍的。
於是在春末夏初的黎燁王府,我在屋裏頭嗷嗷叫上了半日才停歇,生孩子著實痛,我總覺我是要被撕裂,這種身體裏麵的疼痛與戰場上受的傷痛尤為不同。
精疲力盡時腦袋卻格外清醒,耳邊驀現嬰孩的啼哭,還是二重唱。
……二重唱?
“……=口=”
眼見著催生婆抱繈褓過來,臉上笑盈盈的,左右一個右手一個,看我的眼光無比驕傲好像這是她生的,“不愧是黎燁王,恭喜王爺,是個龍鳳胎!”
我生孩子跟我是王爺有半毛線關係啊喂。
我渾身汗淋淋的,接過接生婆遞過來的兩個小娃娃,小家夥臉全部皺在一起,一顆撅著小嘴哭,一個撅著小嘴哼哼,都是委屈得不得了的樣子,看不出誰是誰。
耳邊接生婆和侍女嘰嘰喳喳絮絮叨叨的聲音漸漸聽不見,我低頭看著他們,他們好小好小,好像隨時就會破碎似的,我小心翼翼將他們抱好了,臉輕輕蹭上去,一股難以敘說的柔軟從心中蔓延開,如同溫暖的泊泊河流,散發著碎金子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