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江依舊知曉了幾分紀宇飛的性情。
門外的紀宇飛表情一慣極少,但與之對比的,那雙眼眸卻是極為活沷的玩著變色遊戲,時爾墨色時爾湛藍,那裏紀宇飛心情是為鮮明體現的地方,墨色是陰鬱,湛藍是開心。
所以就衝這一條看來,紀宇飛這刷日常還真刷出點效果了。
哪怕是反而效果,不過想來紀宇飛也不在意就是!
“沈易江,我們走!”
原由沈易江掌控的力道突然反翻,米麗亞用力的握著沈易江的手,踏著重重的腳步轉身,接著毫不猶豫的把門重重關上。
“怦!”
巨烈的以至於門板都開始晃動的聲響中,立於原地的紀宇飛手極輕的揮了揮,草叢中黑色隱隱綽綽,不過一會卻是消失,而紀宇飛就那般麵無表情的望著,一言不發,一動不動。
仿若雕塑又仿若全無知覺。
沈易江深呼口氣,視線不經意間卻是滑過了紀宇飛的胸`前,陰沉沉的天,似乎連風都倦了,身穿一身墨色長袍的紀宇飛整個人都與著整個天色卷成一致,陰鬱而沉默,但偏生這般陰鬱的紀宇飛胸`前正規規矩矩的掛著一隻光禿禿的筆。
《羽毛亂動,明明是孩童聲卻故作老成的聲音中,那胸`前的羽毛筆正歡快的動著,說著所有所見的一切,而在它的身側總會有一麵古仆的鏡子安安靜靜的陪著。
相依相伴,仿若永不分離的家人。》
“沈易江?沈易江!”
輕微的晃動中,耳側的聲音越發的響亮。
沈易江微微的搖了搖腦袋,視線極快的從紀宇飛的胸`前,望向眼前的米麗亞。
米麗亞眉眼彎彎的笑著,話語嬌柔軟糯,顯然是離開紀宇飛之後瞬間從炸毛恢複到正常。
“嗯,怎麼了,米麗亞?”
“沈易江,我們離開這裏,去新的地方去!”
“啊?去新的地方?可是...”
“我知道你要說門外被那個神經病紀宇飛攔住了對不對?沒關係,剛才我也隻是試探一番,我從最初就沒有準備從正門出去,這一試探,我對我的新辦法有了十足十的把握,沈易江你就說要不要走?”
“米麗亞,走是要走的,不過你真的確定嗎?”
“沈易江,你看這是什麼?”
“這是...我的鏡子。”
“對,你的鏡子,你看你有你的鏡子,我也有我的鏡子,我們隻要借著鏡子就可以從後麵出去,鏡子這麼小不注意誰能發現。”
米麗亞興致勃勃的把古仆小鏡塞到沈易江的手裏,接著拿下胸`前的鏡子,也不見什麼動作,整個人影瞬間鑽到了粉紅小鏡中,最後兩句話直接是在鏡中的米麗亞說著。
“.......米麗亞....你這是?”
沈易江覺得自己的心裏承受能力真夠好,麵對人鑽進鏡子這麼驚悚的事情,在微微的沉默後竟然還能掙紮的把要問的事情問出口。
“啊呀,沈易江時間來不及了,快點。”
沈易東就見眼前的粉紅小鏡滴溜溜的轉了個圈,接著鏡側伸出兩隻鏡片組成的小手,麻利的從褲腿一直爬到沈易江胸`前,鏡中的米麗亞正無比認真而焦急的催促道。
這種轉移話題的方式很拙劣,米麗亞你知道嗎?
“沈易江,快點快點快點快點。”
“....快點什麼?”
沈易江默默的與著鏡中的米麗亞對視一眼,小心翼翼的把粉紅小鏡放回地麵,半蹲著身體,極無奈回道。
“快到你的鏡子裏麵去。”
粉紅小鏡滴溜溜轉了個圈,鏡中米麗亞雙手環在胸`前,無比麻利自然道。
沈易江:“....”
他覺得他再是心裏承受能力強大,再此刻也需要拯救一下三觀。
快到鏡子裏去什麼的,這簡直是槽點太多了!
五分鍾後
很好,快到鏡子裏去什麼的,簡直沒有槽點。
因為他!就!在!鏡!子!裏!
沈易江苦悶的看著眼前正歡快蹦跳的粉紅小鏡,小心翼翼的用著兩隻鏡片組成的小短手,極為笨拙的往前蹦了一蹦。
這種逃離辦法,他發誓絕對沒有任何人能發現!
變成一麵鏡子來個大逃亡什麼的,嗬嗬嗬~
至於蹲在門口刷存在感的紀宇飛?
哦,太好了,他終於不用每天被迫被刷存在感了!
***
下雨了?
陰雲密布的天空由細到密的開始有著雨珠滴落,一點一滴,沿著發梢滑過額前直至地麵,紀宇飛望著從關起門再無聲響的房門,手指無意識的撫摩至胸`前又放下。
不在了,早就不在了。
記憶,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