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左右架起玉恒快速撤離。玉恒已是失了神,茫然著神思,任由身邊的人將自己帶走,久久的沒有反應。
他在想,她今晚的離開是為了逃避穆驚瀾,還是一早就計劃好的,連他一同逃避?在船上時她還那麼溫柔,還對他關心言語,甚至主動擁抱,為什麼現在卻一聲不響的離開?
驀地,他又回憶起船上她所說的那幾句話。
當時雖對她的言語舉動有疑心,卻沒想到會有現在,這會兒再往前回想才發現,原來當時她的話裏話外都暗示著如今的結局。
原來,從一開始她就計劃著要離開,不僅離開穆驚瀾,也要離開他,離開所熟識的一切。她一直在尋找機會,她偶爾的溫柔都是離別,縱然他祈求的再多,做的再多,她仍舊不願改變決定。她真的很狠心!到了這一刻他無法再為她尋找借口,也無法再自我欺騙,可是他還是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這樣?
三人返回埠頭,尋了船就開往餘國。
冷風迎麵吹在臉上,玉恒恍惚的回了神。
望著微微起伏的河水,他伸手摸到被當做寶貝一樣戴在脖子裏的珠子,輕柔的幾下撫弄,突然就發恨拽了下來。真是可笑!枉他將此當做一片真心的證明,愛護至今,而實際上,這不過是她隨意之舉,即便有兩分真心也不是對他,而是對曾經的替代品安純玉!
掌心輕微一震,他展開手一看,原來是用力過猛將珠子握成了兩半。
怔眼看著,仿佛有那麼一個瞬間不能回神。少頃,他忽而眼色著急又憐惜,帶著陣陣悔恨輕柔的撫摸破碎的殘片。他什麼都沒有,僅有這顆珠子,居然親手毀了它。
驛館內。
穆驚瀾立身在房中,沉寂的臉色被光影照出幾分陰鷙。此刻心中感受到的除了憤怒,更多的是思慮她可能會去的地方,想著待將她找回來怎樣的懲罰。
青翼站在一旁,許久後才試探的輕問:“王爺?”
“知會明王爺一聲,就說本王事情辦完了,感謝萬花國相助。”穆驚瀾語調平靜的說。
“是。”青翼心間尚有疑問,停頓片刻,又問:“王爺,庶妃……”
“你覺得她會去哪裏呢?”他驀地含笑反問。
青翼沉聲,對於這個問題難以回答。
“她那樣的人,這一輩子是不可能守著一個小地方悄無聲息的活著的。”嘴角揚起邪笑,眼神閃動著篤定,思忖後吩咐:“你派些人留在萬花國,另外再與江湖各派接觸一下,或許暫時她會銷聲匿跡,但不用多久,她一定會現身的。”
“是。”見他如此肯定,青翼便謹遵辦理。“王爺,回國嗎?”
“嗯,離開京城有些時日了,得回去看看。”雖說京城內倒沒什麼等待辦理的大事,可他清楚,即使留在萬花國,段時日內查不到她的消息。沒關係,他喜歡狩獵中的趣味,他有的是時間和耐性。
隨著船身輕晃,遠處的喧鬧越來越近。
冷熙朝外看了一眼,埠頭停滿了大小船隻,各家都在忙碌的上下搬運貨物,岸上車馬齊備,喧鬧的吆喝聲中又井然有序。從此處一隅即可窺視出萬花國河運業的繁盛。
“靠岸——”
隨著船夫一聲喊,這隻裝載了小貨物的船隻在略偏僻的一處停下,冷熙也探身從艙內出來,下船登岸。
此時已是早上點的樣子。原本被她故意弄亂的頭發已重新處理整齊,臉也擦洗的素淨,加之身上穿的舊布衣,儼然窮苦人家的女兒。她對自己這副樣子很滿意,尋了路就往青湖城內去。
渡口離城門不遠,一路上她邊走邊在心內思考,如何既能躲開穆驚瀾的搜尋又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她深知穆驚瀾的能力,雖身在萬花國內,然而目前萬花國極力與穆國拉好關係,即使他不張口對方也會暗中積極的施以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