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了酒店的那夜,顯揚明明已經……
她還記得墜樓之後,她換了身體,到了另一個世界。那個世界的最後一幕記憶,是墜落山穀,現在又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回來了?難道是她真正的死了嗎?
看著顯揚的臉近在眼前,她想起安純玉,伸手試探的去撫摸,卻是觸之無物。
她不知現在是做夢還是真實,或者說之前的所謂另一個世界就是場夢。
“顯揚……”她低笑了一聲,想知道他活著是她的幻想,還是真實。
“熙姐姐,是你嗎?熙姐姐?”不料顯揚竟似聽到了她的聲音,茫然的在夜色中張望。
冷熙可以清楚的聽出他聲音裏的渴望,眼中的那點小小的畏懼全被淹沒,這令她明白了一個事實。顯揚還活著,他沒死?!
“熙姐姐,你說話啊!”顯揚緊張的攥著手,神情緊繃。
冷熙越過他走到房中,這時才看到擺在桌子上的那幅照片……她的遺像。沒錯,酒店那晚她墜樓,的確是死了,但顯揚活著。
顯揚沮喪著臉回到房中,將她的照片拿在手裏,喃喃自語的說著什麼。
她就坐在他身邊,不用再顧忌任何事,放心大膽的伸手撫摸他的臉。隻可惜她已經不能感覺,若是他知道,一定會傻笑,不會這麼悲傷。
“熙姐姐,對不起,那天我應該攔著你的,我應該告訴你的……”他坐在沙發裏哭起來。
她驀然醒悟,他的拚命想靠近,是因為太孤獨,就像她一樣。她想擁抱他,最終抱住的卻隻有自己。她想安慰他,卻怕出聲後會嚇到了他,再者人已經死了,就該像死人的樣子。
看著他哭,她就在他身邊。
或許是同一張臉的關係,她又想起玉恒。看著埋頭一直哭泣的人,她模糊了視線,分不清眼前到底是誰。
晚上,顯揚就睡在她的房間。
清晨,她被一曲笛子弄醒,睜開眼睛就見陽台上一片旭日光輝,一抹人影站在那裏吹笛。白色的紗簾被晨風吹拂,仿佛是舞動的衣袂。隨著笛聲,她走到他身邊,看見他的眼睛盯在窗台上的那盆杜鵑上。
“少爺,機票買好了。”門外響起管家的聲音。
他收了笛子去開門,從管家手中接過機票,然後走到她的照片前低聲說:“熙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歡這個家,因為這個家傷害了你。我也不喜歡,現在連你也不在了,我也要離開這裏。我決定去英國念書,畢業後也不回來了,我帶你一起走。”
她站在一旁看著,他將她的照片和幾張唱片裝起來,隨後管家用白布將整個房間遮蓋。
管家拎了他的行禮,送他下樓,在樓下的客廳裏坐著明顯蒼老的老頭子和失去神采的女人。
“顯揚……”這女人已經不再年輕,眼睛裏沒了狐狸精的妖氣,蒙著眼淚,帶著緊張與忐忑小心的強撐著笑:“也好,出國念書也好。在外麵好好照顧自己,有事就打電話回來,我和爸爸在家等你。”
老頭子似乎想說什麼,最終也沒能開口。
顯揚至始至終冷漠的聽著,仿佛在瞬間褪去了青澀,將自己的一顆心包裹了起來。他什麼也沒回應,等著那女人說完,直接就朝門外停著的車走去。
對於他堪稱絕情而冷漠的舉動,老頭子和女人頓時無力的滑坐在沙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