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章 謠言(2 / 2)

要是說當時心中沒有恐懼那是騙人的,我極力想使自己平靜下來,大腦中急速轉著想找出逃脫的辦法,可就在這時我看見了不遠處的於向彬,他渾身是傷地趴在人群中央,還有旁邊的紅毛小子和綠毛小子,那兩個顯然也被揍得不輕。

“於向彬!”脫口而出真是個不好的習慣,我喊完後就自責了。

為首的看看我:“原來這女人認識於向彬?哼哼,也罷,那就讓你在女人的麵前,丟這麼一次臉吧。”

於向彬抬起頭,抹去嘴角的血,用平日欺負我時最拿手的刀子般眼神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知道他的意思,讓我閉眼,他不想讓我看見他狼狽的一麵,可是我做不到,隻能愣愣地待在那裏。

之後就是湧上一群流氓對著他輪番的踢踹,我看著他高挑的身影在地上艱難地翻滾,塵土飛揚,漸漸染出鮮血的顏色,卻始終倔強地忍耐不肯開口討饒,周圍獰笑聲音不斷,我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不要打,不要打老大……”支撐著爬起來衝上前去的卻是那兩個染發小子,自然是被撂倒在一邊。

我終於掙脫了身後兩人的鉗製,握拳閉眼,用盡我所有力氣失控一般地尖聲大喊:“住手!你們住手!住手啊!”

原來人在危機之時,可以使嗓音變得如此尖厲駭人,似乎被我的聲音嚇到,那群出完氣的人看著我,三三兩兩地住了手。

“這女人真是麻煩。”為首的罵罵咧咧,伸手拽起有氣無力的於向彬,把他的身子壓製到天台的護欄上,讓他半個身體在風中搖搖欲墜,冷笑著逼迫道,“求饒啊,如果你求饒的話,我可以放過你。”

“渾蛋,你等到下輩子吧。”即使臉上血跡斑斑,於向彬依舊嘴硬。

是啊,他本來就是那樣的人,從小和他一起成長的我,是最了解不過了,小的時候因為成績不好被於叔叔責打的時候,也始終是這種不妥協不告饒的眼神,這樣霸氣的他,成長到現在還是這樣,即使什麼都輸掉了,他也始終是自己的王者。

“放下於向彬。”我大聲說,即使知道其實現在早已自身難保。

為首的被我的三番五次打岔激怒,一把將於向彬拽回扔在地上,向我走過來。

“渾蛋,打女人算什麼本事。”身後的於向彬對著他惡言相加。

“嫂子!嫂子……”這個萬分不合時宜的搞笑字眼出現於那兩個半死不活的染發小子口中,他們正靠著牆站起來絕望地看著我,嗬,即使是這樣還惦記著我是於向彬娃娃親這事嗎,我萬般無奈地歎氣閉眼,心知事情大條了。

為首的流氓顯然對這個詞有了極大的興趣,重新看了看我:“這女人到底是什麼人?”

下巴被戲弄地抬起,我被迫仰起臉看著眼前那肮髒的嘴臉。

“啊啊,我認出來了,你不就是那個最近和那個叫蘇藍沉的有一腿的女人嗎?倒是有點本事呀,先是什麼尖子生,又是什麼蘇藍沉,哼,這次還和這於向彬扯上關係了,真是個放蕩的丫頭。男人命還真好啊,啊?怎麼樣,看來小時候你爹是不是就這樣被你克死的啊,啊?”

周圍的流氓開始哄笑,那些惡毒的不堪的話語瞬間襲來。

每一次聽到這種話,我的頭總會克製不住地眩暈和劇痛,層層混亂的意識裏,我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因為我說壞話的緣故,於向彬對著我惡狠狠地說出“死了爹的人”那樣的話,當時的我卻死撐著自己微笑,無比堅強地說:“有人說過話比你還難聽,你這點算什麼。”

那些都算是什麼呢?一個女孩子的心,到底可以承受多大限度的傷害,這個我也……不知道呢……

於是當那些剌耳的話語插入耳膜剌入心底之時,不知為什麼,我居然強撐著平靜地回身對著地上的於向彬,微笑輕聲說:“於向彬,看到了嗎,我沒有說謊,真的有人說過比你當時講的還要傷人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