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已經又過去一個星期,爺爺的身體逐漸恢複,一係列的檢查結果,證明著已經可以出院。
奶奶高興得手足無措,眼中又有了淚花,絮絮地對醫生道謝著。
醫生由衷地感慨著:“沒想到老人家的身體可以恢複得這麼快,也辛苦這個小女孩了,一直跑前跑後地照顧著。”
我終於毫無顧忌地展露出了這些天來最開懷的笑容。
我去看望於叔叔的時候,他已經睡著了,潔白的被褥映著他憔悴的臉,隻是這麼短的時間,他就像是步入了衰頰的老年。房間裏彌漫著湯水的香濃味道,床邊正坐著一群拿著鮮花果籃等物的叔叔阿姨,顯然正是前來探望。
我擔心遇到爸爸的舊識,正要離開時被人叫住,一位年長的阿姨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是朱婧竹嗎?”
我稍微一怔神,揚起我記憶裏最為煦暖的微笑迎上前,像大人般熱情客氣,主動地握住了阿姨的手。
“小竹,多少年沒見了,快十年了吧。哎呀呀,你看都長這麼大了,還記得阿姨嗎?”那位阿姨拉著我的手嘮叨著,隨即又轉身向身後疑惑不解的幾人解釋,“這是當年朱同事的閨女,你看看現在都這麼大了。”
大家顯然也曾知曉我爸爸的事情,包括還有在場的幾位之前的老同事,紛紛聚集了過來,你一言我一語地詢問我。
“嗯,叔叔阿姨好,好久不見了。”我笑著說。
“哎呀,真是,這孩子多懂禮貌,看著就叫人喜歡。唉……都十年了……”大家看著我,似乎是想起了記憶中的某人,一陣誇獎一陣欷戯。
自始至終,我的臉上都保持著燦爛的笑容,將自己最為美好的一麵,展現在他們的麵前。
爸爸,你看,他們口中正說著的話,你的女兒在十年之後,已經成了最為優秀溫良的女孩,在他們的眼裏,失去您的經曆並沒有讓我暗淡下去,依舊擁有那麼明亮耀眼的笑,如今的我,不值得任何人去同情或歎息。
“謝謝叔叔阿姨一直掛念著,現在的我一切都挺好的。”我如是說。
等到客套地從那群人中脫身出去,才摸摸差點僵硬的臉頰,有些蒼涼地重新笑了。
那句話,會成為現實的吧。
出院的這天是周五,和爺爺奶奶回到了家裏,我回學校去銷假,仔細一看班裏的氣氛果然無比寂靜,我知道這次考試絕對會在下遊出沒了,請了這麼長時間的假,再怎麼補習,也是徒勞的吧。
應對了熟人的詢問,整理好近期準備突擊補習的科目,在校園裏閑逛的時候,我又看到了於向彬那個家夥,依舊是鳥窩頭,穿著一身身後印著個巨大骷髏頭的黑色羽絨服,神情有些頹然,看到我也是一怔然後狠狠地瞪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