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著箱子說：“我要這幹嗎？”
他拉開箱，把一遝遝塑料袋掏出來，嘴裏在說：“馬上要用了，我幫你拿過來。”
空氣裏有塑料袋的味道，我踢了一腳紙箱，說：“別拿出來，我沒用，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了，新年第一天給我送這種東西過來？”
他抬起頭，笑容裏有可憐兮兮的表情，我以為他會說出什麼好話來，哪想到這宅男竟然說：“不好意思，按理說應該送個花啊，送個什麼新年禮物的，但這個郵袋好用，而花嘛，應該是龍加加送你的。”
“哎喲，好壞，去死。”我叫了一聲。
我伸手打他的肩膀一拳，說：“去死。”
他麵有靦腆神情，說：“我可沒說錯哪。”
我臉紅了，想到他前晚在夜編室偷聽了我對加加的表白，心裏又羞又惱火。
我又踢了一腳紙箱，說：“你拿走，我不要。”
他說：“馬上要裝衣服了，真的。”
他指著這屋子裏堆積的衣服，說：“我堂弟可以的，真的，他絕對能給你帶來訂單，多我不敢說，但一定會有的。”
我說：“屁，那是隻什麼怪貓啊，一個大男孩混在女生堆裏，有沒搞錯啊。”
他嘴角掠過深奧的笑，說：“別說推你的女裝，他平時可是推衛生巾的，極其火爆，火到成為他們學校的創業榜樣。學校對他和他那個學生創業團隊是相當重視的。”
“衛生巾？靠。”
他說：“對，就靠衛生巾！我堂弟從大一起就不用家裏一分錢了，現在自己不僅買了一小車，還買了一單身公寓，上學期還給學校捐了50萬，作為貧困學生獎學金，才大四呢，這貨就是靠的衛生巾。”
我笑到腰都要直不起來。
他看我笑成這樣，就直著眼睛，很認真地告訴我：“‘龍貓家的貓’有900萬粉絲，你懂嗎？去年網紅排行榜排名第13名，直播秀5分鍾就能突破30萬人觀看，半個鍾頭150萬，最牛掰的一次是400萬觀眾，你懂嗎？他的粉絲大都是女生，所以如果你是他，你也必然會推她們需要用的東西，小內內、衛生巾。”
我腦子裏天雷滾動。而這宅男還知道“小內內”。
他說：“衛生巾怎麼啦？小內內怎麼啦？”
他說：“貼心的人推貼心的貨。”
“你這話，可以給他做廣告詞。”我一邊笑道，一邊想起“龍貓家的貓”剛才對著手機口口聲聲“對自己好一點”“疼自己”。
於是，我就差點對嶽野說：“你說得也符合邏輯，隻是太低俗了。”
而他可不知我在想啥，他正一臉得意，為他弟。
我問：“嶽衝真紅成了那樣？我可沒覺得他有帥到這等高度。”
他有些驚訝地反問：“還不好看啊？！”
我說：“顏值比你倒是高很多。”
他臉紅了，別過頭去，說：“嗬，他未必有我厲害，領域不同而已，其實他是向我學的。”
他這不服的樣子有點小孩子氣，我問：“你堂弟真能把他的粉絲導流到我的網店來？”
他說：“Maybe，其實我也不太有把握，但感覺他的受眾方向應該與你有重合。”
我發現他說這話的路子是不靠譜風格，因為剛才還表示確信，現在又是maybe了。
我說：“得得得，反正我不需要你們費勁，我這網店也馬上要關門了。”
我指著地上的一堆郵袋，告訴他，你帶回去吧。
他支棱著眼皮，說：“要不你去看一下電腦，現在情況怎麼樣？”
我知道他在說啥。
如果真有這麼神，他那堂弟“龍貓家的貓”該去阿裏巴巴做形象大使，由馬雲親自接去。
我的電腦放在臥室裏，開著。
我走進臥室去看。
在我走向電腦時，我聽見旺旺在不停地鳴響。
哦。剛才我們在外間大聲說話，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