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個?”
曹童道:“這必是一頭大公虎,身長一丈也不稀奇,你我四人加起來也不及它重。這回有的瞧了。”
多小袞、天祿和午思都深諳馬性,多小袞回頭看了看張疆和王掌櫃,問曹童:“你說這裏有虎,但那兩匹馬為何一點不驚慌?張把總該比你我聽得遠,嗅得準吧?”
曹童也回頭看看,想了想,道:“那鳥把總膽小如鼠,他距我們已出兩箭射程,馬如何嗅得到?我敢打賭,若是那馬到了這鬆樹下,必然驚慌失措,把他掀下來也不奇怪。”
午思道:“還說給我們壓陣,真有虎來,他弓箭都夠不上,能頂屁用!”
天祿道:“咱們打賭,若有虎出來,那鳥把總必然扭頭就跑。”
幾人一說張疆,多小袞登時想起午飯時沁嵐的提醒,心裏更加警覺了。
四人依照曹童、天祿在前,多小袞、午思在後的陣法,繼續前行。幾個人突然嗅到了一股猛烈的腥臊味,十分嗆人。曹童低聲道:“老虎恐怕就在眼前了,幾位哥哥提防!”話音未落,眼尖的曹童發現一棵鬆樹下的雪仿佛被水澆過,融雪浸著黃漬,騷味最甚:“看,那多半是虎尿過的痕跡,這應是一隻公虎領地的邊界。公虎隻在領地邊界才噴尿標記。可是不對啊,如果虎的邊界在此,距離臥虎堡這麼近,這虎的地盤也太小了!”曹童自顧分析著。雖然他自幼跟著老獵人打獵,但畢竟年輕,見識不廣,不知道眼下的景象是極危險的征兆。然而這也難免,因為見過如此景象的獵人,多半未能活著出山。
突然,多小袞叫道:“哎呀!險些忘了,城守尉大人叫我們一定要用水把綿甲浸濕,然後再殪虎。”
走在前麵的天祿著實被多小袞的喊叫嚇了一跳,不禁罵道:“亂叫個屁!”
多小袞急忙擺手:“停下!停下!”
四個人聚攏在一起。多小袞道:“城守尉大人的話必須得聽!他媽的!今天出來太急,忘了每個人帶一袋子水。”
曹童道:“表哥,我有一袋水,可是不夠你們三個人用。”
天祿道:“我是不用,你給他們倆澆吧!”
午思道:“我用!”說罷從曹童手中接過水袋,往自己綿甲上澆。曹童的一袋子水並不太多,午思澆完了,隻剩下一個袋底兒,多小袞隻澆了前胸,水就沒了。多小袞衝天祿、午思罵道:“你倆好馬虎!城守尉大人千叮嚀萬囑咐,你們卻記不住帶水!”
天祿道:“你不也剛想起來!”
曹童道:“幾位哥哥莫急,我有個辦法。”
多小袞道:“快說!”
曹童道:“表哥,水是沒有了,不過,尿有!”
多小袞氣得眼冒金星。午思道:“好辦法!小袞,你就將就將就!”
多小袞現在一看午思氣就不打一處來:“你隻知道往自己身上澆水,倒他媽的讓老子澆尿!”
午思狡黠笑道:“小袞,這你賴不得我。我是正白旗,你是正黃旗,尿澆到你們黃旗的衣甲上不顯眼……”
天祿見兩人又要拌嘴,急忙道:“別他媽的吵了!老虎就在眼前,考官就在身後,你們到底想不想殪虎成功?想不想進北京?小袞,我們都是童子尿,你就湊合湊合吧!”
天祿這麼一說,幾個人都冷靜下來。多小袞捏著鼻子往地下一蹲,尖聲道:“別撒老子頭上,晦氣!”另三人解開衣服,便往多小袞衣甲上撒開尿來。張疆遠遠地在後麵看見三個人圍著多小袞撒尿,詫異道:“這幫小子,打虎不行,怪招倒不少。”王老板笑而不語。
撒畢尿,四人繼續列陣前行。又走了約摸半裏,眼前果然出現了一條陡直的小路。向上望去,小路長約一裏,直通山頂。多小袞對眾人道:“兄弟們,虎騎牛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