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段,剛才自己發足了十二分的力量,卻沒砍動這小子,不禁又驚又懼。再者,兩名羅刹匪兵都已被多小袞刺死,沒了人監視,自己也犯不上再跟多小袞硬拚,突見多小袞用緩和的口氣跟自己說話,便停了刀應道:“你也好武功啊。”
多小袞剛要答話,隻覺嗓子一口血腥,急偏頭啐出,卻是一口血痰。多小袞嗽嗽嗓子道:“他媽的!小袞這金剛護體功練得還是不到家。雖說是童子功,可都怪我天性頑皮,不肯用功,練了個一瓶子不滿,半瓶子咣當,讓張把總您見笑了。”
張疆本來就對那全力一刀沒劈死小袞感覺驚懼,又聽多小袞謅出一個子虛烏有的金剛護體童子功,深信不疑,心裏盤算:“這小子還是真有奇功!反正橋也沒了,誰也過不得溝去搬兵,我還是盡早脫身為宜。”便哄多小袞道:“你這功夫練得已經十分了得,真是後生可畏。你等殪虎考察均已通過,待我回齊齊哈爾稟明將軍,你等便可入京師虎槍營了!”
多小袞心道:“操你媽!你個死烏龜爛王八,這工夫還在蒙我,看咱倆誰能把誰蒙了!”於是驚喜道:“多謝大人!”說罷扔槍翻身下馬,給張疆深深作了一揖。張疆心中暗喜:“這傻小子,真是十分好騙。”笑著受了多小袞這一揖。
多小袞道:“張把總,小袞有些好東西要孝敬您,這些日子您旁邊總有個王掌櫃,甚是不方便。”說罷,多小袞彎腰,伸手進懷中掏取。
張疆大喜,在馬上欠身看著。多小袞從綿甲內掏出一個物件,一揮手頂到張疆麵前。張疆定睛一看,竟是一柄手槍。
張疆魂飛魄散,心中叫苦不迭:“他媽的!居然被這小子騙了!”可惜悔之晚矣。
多小袞洋洋得意,原想揮槍就打,現在看耀武揚威慣了的張把總噤若寒蟬的樣子,十分受用,想多看一會兒,便沒扣扳機,道:“下來下來,把刀扔了。”
張疆不敢反抗,隻得照做。
多小袞和張疆麵對麵站著。多小袞低頭盯著張疆麵孔,道:“叫我爺爺!”
張疆已是驚魂出殼,思忖了一下道:“不知小爺令祖是……”
多小袞罵道:“他媽的!你管我爺爺是誰,我叫你叫老子我爺爺!”
張疆這才反應過來,慌忙叫道:“爺爺!爺爺!爺爺饒命!”
多小袞心中樂開了花,幾乎忘了自己此行是要搬兵去。也巧了,就在這時,多小袞一抬眼,見遠處路上騰起一片煙塵。多小袞對這景象太熟悉了,這是騎兵奔襲激起的煙塵。“壞了,羅刹匪的援兵來了!”多小袞顧不上再玩,對著仍不住喊“爺爺”的張疆扣動了扳機。
槍沒響。
張疆和多小袞都愣了。張疆口中慣性,又叫了一句“爺爺”。還是多小袞反應快,那手槍有兩個管,許是第一管卡子了,便又扣了一下。
槍還是沒響。
張疆反應過來了,多小袞的槍壞了。張疆向前一衝,奮力撲向多小袞。步下的擒拿短打是張疆的看家本領,莫說是一個多小袞,就是再加上個曹童,張疆也能一並收拾了。
多小袞來不及罵,一個就地十八滾,躲開了張疆第一撲。多小袞餘光一掃,見張疆正在撿刀。“他撿刀,我撿槍。”多小袞急忙衝向匪兵屍體,撿起一支長火槍,這時張疆揮刀也撲到了。多小袞心道:“他死還是我死,就看這一槍了。”眼見張疆揮刀照頭劈下,多小袞舉槍就打。
“砰!”一聲炸響。張疆胸`前被火槍轟出了一個血洞。
四騎羅刹援兵已經沿小路奔出了樹林,正看見多小袞放槍,忙催馬襲來。多小袞不敢耽擱,拉過白二,翻身上馬,沿著護溝跑了起來。四騎匪兵在多小袞身後緊緊追趕。跑了幾裏路,前方出現一座簡易木橋,但橋中段已被燒塌。原來張疆生怕有人從臥虎堡突圍去請援軍,帶著兩個匪兵沿護溝巡視,見一座木橋就燒一座,護溝遠近十幾裏的三座木橋都被燒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