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正說話間,廳門一開,一陣香風襲來,五個姑娘走了進來,在薩嗬晨身邊排成一列。北國姑娘原本便生得高挑豐滿,這五個姑娘是廣聚樓的花魁,更是美不勝收,讓幾個軍中窮小子幾乎有些窒息。薩嗬晨喜不自禁,伸手拉起一姑娘的嫩手,放到鼻前閉上眼深吸一口氣,緩緩呼出。眾人均不解這胖子又在做什麼古怪,隻多小袞心中猜個八九,便問:“小胖,味道比羅刹娘們兒如何?”薩嗬晨睜開眼,道:“羅刹鬼不管公母,身上均是一股膻氣,這才是他媽的人味兒!”說罷一把將那姑娘拉坐在自己腿上,又吩咐那幾個姑娘,“別愣著了,一人陪一個,今天咱們一醉方休!”
美味佳肴,絕色美女,初立軍功,錦繡前程,哪一樣都令幾個少年心花怒放。初時,多小袞、天祿、午思等並不習慣美女在側,還頗有些放不開,但耳畔鶯歌嫋嫋,不留神便喝得多了起來,逐漸也就放開了性子。席間,薩嗬晨如廁回來,見滿牆題詩,覺得頗有意思。薩嗬晨精通外語,也喜好文雅風流,但作詩卻一竅不通,便回到位子坐下,對多小袞道:“小袞,你看著滿牆題詩,咱們錢也沒少花,你也題一首!”
多小袞已微有醉意,大笑著點頭應允,接過陪酒女郎遞過來的筆,選了一處白漿刷過的牆壁,揮筆寫下:
自幼從軍戍邊城,
鐵馬弓刀博功名。
斬得虜首充宿衛,
虎嘯龍吟入禁宮。
從文字上講,這本是一首打油歪詩,但在座的除了大頭兵、獵戶,便是陪酒妓女,最有學問的午思、薩嗬晨卻於詩律一竅不通,多小袞這首詩意境雖不深遠,但讀起來還朗朗上口。午思念了一遍,薩嗬晨和五個美女便忙不迭地叫好鼓掌起來。薩嗬晨對店小二道:“這首詩你們可要留好,將來這位小爺做了大將軍,再來你們酒樓吃酒,若不見了這首詩,定會虎威震怒!”多小袞借著酒意嬉皮笑臉道:“極是極是!到時候還是咱們兄弟五人一起喝酒,還找你們五個娘們兒作陪!”
盡興一晚。
吃罷酒宴,幾個人都已酩酊大醉。多小袞、天祿、午思和曹童尚能自己行走,薩嗬晨則被四個姑娘合力攙扶著,另一個姑娘在前逗引著,才走出廣聚樓。站在樓前,多小袞看薩嗬晨的醉樣,心想酒風如人品,這胖子性情真是頗為憨直仗義,這兄弟我沒有白認,便讓天祿、午思替下四女攙了薩嗬晨,幾人搖搖晃晃往將軍府走去。
一夜無話。次日一早,穆虎、卓爾海召多小袞、薩嗬晨、天祿、午思、曹童等人到書房議事。卓爾海道:“昨晚駐臥虎堡的哨探回報,那股哥薩克匪兵被穆大人和本將重創,已然退去。穆大人北疆之行已經功成,明日便要動身回京麵聖複命了。”穆虎接道:“我也算不虛此行,尋回了薩嗬晨侄兒,剿滅了一股羅刹匪兵,收了三名年輕有為的少年英雄,還為虎槍營尋得一位殪虎猛士,又和卓爾海將軍甚為投緣,天下美差莫過於此啊!”言罷與卓爾海相視大笑。
穆虎又道:“我明日回京,天祿、午思、曹童明日隨我一起回京。侄兒,你也與我同回,你父親可急壞了!”薩嗬晨微笑稱是。多小袞聽穆虎一行卻沒自己,有些詫異,抬頭看穆虎與卓爾海。卓爾海道:“多小袞,你在明年秋天皇上木蘭秋獮時再去護駕。這些日子先在本將手下,我要讓你多加曆練,免得去了禁衛軍中丟咱們黑龍江將軍的名聲!”多小袞躬身領命。穆虎和卓爾海又說了一會兒話,覺羅傅森求見,說有軍情彙報,多小袞等幾人便施禮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