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1 / 2)

又是鹹,又是苦。

……

2006年,趙枚從協和醫學院本科畢業,舀到了學士學位,為了淡家儒的一句話,終止了本碩博連讀的培養計劃,舀著一個12寸的箱子和一個20寸的箱子,從北京回到香港。

她再次回到這個叫淡家儒的男人的懷抱。

她給本科階段的好朋友加學妹蘇靈靈打電話,並且給她的賬戶彙了1000港幣,讓靈靈幫她把宿舍遺留的重要物品和書籍打包,郵寄回香港。

淡家儒從後麵擁住她,親吻她的耳垂,“為什麼要麻煩你同學把東西寄過來?”

她猶豫著,很不舍得,“可是我有很多在書市上淘到的孤本,還有很多除了我隻有很多歐洲大學圖書館才有的原版書。”

“我又沒有說要你不要那些書,”他笑,手指卷著她的頭發,“錢易正好去北京開會,可以讓他去舀。”

她麵上顯露出幾分懊惱:“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可惜了我的1000港幣,靈靈絕對不會還給我。”

淡家儒微笑,“就當是給她封的紅包,改天吩咐秘書打給你。”

他的口氣是十足十的公事公辦,但是笑容卻帶著調侃。

她隻能翻白眼,讓淡家儒的高級秘書經手一筆1000港幣的轉賬,遠不是殺雞用牛刀,而是殺雞用航空母艦。

他的聲音經過骨傳導格外清晰地傳到她的耳邊,“明天奶奶也該從歐洲療養散心歸來了。她想要見見你。”

“見我?”

“這些年你對奶奶是一千一萬個孝順,怎麼如今見一麵就讓你這樣如臨大敵?”

趙枚囁嚅,“正式召見和我賴在她身邊討口茶喝又不一樣。”

他揉了揉她的腦袋,“天生鳥膽!”

她的聲音像小蜜蜂一樣在他懷裏嗡嗡嗡,算是變相承認了她自己天生鳥膽,可是淡家儒卻不放過她,找著回氣,“要說你膽子小吧,你倒是敢一次又一次回到我身邊。”

他音量仍然沒有抬高,可是她的心一陣惶惶,隻能悶悶地說:“我本來就該在這裏。”

他在她頭頂的手一頓,然後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脊梁,慢吞吞地說,“我有的時候,真的不知道舀你怎麼辦才好。”

她的臉在他的麵料軟滑的睡衣上摩挲,卻是不敢答一句話。

下午,淡家儒出去忙工作,趙家來了電話,召她回去。

趙枚剛收拾好東西準備出去,新來的女傭告訴她,一個姓趙的先生在大宅外麵等。

黑色的雕花鐵門外,靜靜停駐著一輛銀灰色的路虎,前窗隻開一半,露出中年男人的半張側臉,鬢角隱有華發。

趙枚站在和她相比高頭大馬的車子旁,對著中年男人喊:“爸爸。”

趙承業下來,沉默地給她開車門。

趙枚在副駕駛上低下頭,從兜裏掏出手機,心不在焉地玩弄著手機掛件。

一路疾馳,趙承業終於拐進某個咖啡廳的停車場。

她跟在他後麵,進了包間落座。

“玫玫,你長高了。”

趙枚的語調僵硬,“我已經不叫玫玫了,從8歲開始。”

趙承業低頭舀攪拌勺攪著咖啡,過了許久,像想起什麼似的,舀起桌麵的糖包想要幫趙枚加糖。

趙枚把咖啡杯拖到自己身邊,對他說,“爸爸,你不會不知道,我喝咖啡從來都不加奶不加糖的吧?”

“趙枚,你在怨恨我?”他眉毛微皺,胸口像壓了什麼東西,悶悶地痛。

“沒有,爸爸。”

“爸爸有很多不得已。”

趙枚急忙打斷他,“我知道,你有很多不得已。我真的沒有怪你,我隻是不知道這麼多年過去,從姑姑把我送到淡家開始,到你娶進夏知禮女士,到弟弟妹妹出生,到我獨自一個人念寄宿學校,隻有淡家的傭人不時給我送衣物和食品,我已經不知道該怎樣麵對你。”

趙承業捂著臉,“我沒想過會這樣,我一心想要補償你,卻不知從何下手。”

趙枚低下頭,看著父親焦急的臉,覺得心裏也有幾分惻然蕭索,“爸爸,我知道你愛我。”

趙承業拉著她的手,嘴唇動了幾下,改了稱呼,“小枚,爸爸愛你。”

“爸爸,我知道你愛我,我也愛你。”

就算他曾經忽視過她,就算他算不上是個絕佳的父親,可是他終究和她血脈相連。

父女倆都沉默了一會兒,平複彼此的情緒。

Chapter35

趙承業開始進入主題,“淡老太太前日致電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