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來了?”
鍾心怡走過去握住她的手,“你家淡大少吩咐的,連機票都一起送過來,酒店一並訂好,讓我過來陪你,督促你吃飯睡覺。”
趙枚眼眶溼潤,今生今世,無人這樣的將她放在心上,除了淡家儒。
然而此時此刻,她寧願他對她不好,也要他健健康康出手術室。
鍾心怡說,“要不要喝點牛奶,買一個熏魚三明治。”
“我不餓,謝謝。”
錢易說,“有英文小說,有利胎教,防止焦慮。”
“對不起,我不大想看。”
鍾心怡和錢易都暗自歎了口氣,趙枚平時最溫和,此時此刻卻非常不好伺候。
她太過緊張焦慮。
最後還是錢易訂了酸湯魚,她才喝了幾口酸湯,幾口魚肉。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室門終於開了,醫生走出來,“淡夫人。”
趙枚立刻站起來。
“手術過程比預期順利——”
趙枚全神貫注,示意他繼續講下去。
“但是,情況卻有點複雜,肺間質問題我們沒有充分考慮到,惟恐他體力不支,故隻得放棄。”
“你是什麼意思?”
趙枚幾乎站不穩。
醫生安慰她,“放心淡太太,隻是肺部問題不能改善,我們已經成功解決了心髒問題。”
趙枚鬆了口氣,這才發現自己兩腳發軟,要靠在鍾心怡身上才能勉強站立。
錢易遞上一杯豆漿,趙枚勉強喝了幾口,才對他們說,“家儒要是再這樣嚇我,我馬上就要變老太婆。”
深夜,淡家儒醒來,錢易見了他,出來卻說,“趙枚,他不想見你。”
“他現在是病人,這裏我最大。”
㊣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不顧錢易阻攔,換了消毒外袍,進了病房。
一時間心痛如絞,終於明白淡家儒為什麼不願意見她。
他誠然很多次都插滿管子,但是此時此刻臉孔蠟黃,毫無生氣,如同風幹的僵屍。
這是一生之中風情無限俊朗雍容的淡家儒也無法戰勝的病敗之色,可見皮相這種東西如何不可靠。
他勉勵張了張嘴,卻沒能說出話來。
趙枚打起精神來,“淡家儒,你這樣叫我回去,回頭錢易笑我,你該當何罪?”
演到一半兒,眼淚就大滴大滴地滑落下來,一絲氣力也無,隻能伏在病床上哭泣。
淡家儒輕聲說,“你何苦跟著我受罪。”
趙枚說,“解決心髒問題,已經讓我放心到可以睡足三天三夜。”
淡家儒歎了口氣。
趙枚說,“你那天我晚上是不是偷親我了?”
淡家儒沒有說話,趙枚迷迷糊糊感覺額頭眼皮上的溼潤溫暖,果然不是夢。
“我隻覺得又愛又愧。”淡家儒輕輕開口。
趙枚站起來,似是得到無窮力氣,“我回家吃飯睡覺,明早再來。”
淡家儒身體在醫生照料下漸漸恢複過來,正常上班之後減少工作量,而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小名毛豆的男孩子在幾個月後誕生。
毛豆從小就長得十分像父親母親,遺傳基因過於良好,連鍾心怡都要呼號毛豆長大了不知要迷倒多少美少女。
毛豆崇拜父親,淡家儒卻並不過分溺愛他。
他說,“淡家的男人應該有強硬心智。”
毛豆兩歲的時候,趙枚腹中又有了眉豆,照B超知道是個女孩子,不知道有多高興。
眉豆小時候如同安琪兒,黑色自然卷的頭發,白皙皮膚,黑葡萄眼睛,甚得毛豆歡心。
兩兄妹打打鬧鬧,而他們的父母十指相扣,在花園的座椅上看著他們胡鬧。
“花無百日紅,人無長少年,家儒,你看著我最近是不是老了許多?”
趙枚生過兩個孩子,此時此刻腹內又有了孩子,孕婦情緒波動大,有些小不自信,到惹得淡家儒忍俊不禁。
“你尚且說自己老,我比你大八歲,不是成了老頭子?”
“不一樣。”趙枚靠在他懷裏撒嬌。
淡家儒捏一捏她的鼻子,“性子怎麼也長不大,還敢說自己老。我何嚐不擔心你看我看倦了?“
趙枚說,“人如對花,日日相見日日新。”
說變說不變的都是這個打動他心的小女人,淡家儒隻能寵溺一笑。
一會兒她有撅起嘴,“都怪你,一個又一個生,好像母豬一樣。”
“誰說的?”淡家儒正色,“母豬產量比你高,一胎生那麼多,你呢?”
“淡家儒!”趙枚氣的去揪他的頭發。
淡家儒溫言一笑,仍舊是白皙細致的皮膚,深黑色的挺秀眉眼,縱使眉間有一絲印痕,眼角添了風霜,仍舊是無雙的美男子。
他撫摸著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