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地吐出這兩個字。

“作死。”

蘇淺暖捧著碗,紅彤著鼻尖,可憐巴巴地吸溜吸溜著鼻涕,沒敢吭聲。

可不是作死呢麼。

以前在電視裏看見男女主角在冰天雪地裏擁吻,覺著可浪漫了,自己切身體驗了一回,除了冷,沒別的感覺了。

的確是她自己作死來的。

“這叫情趣。噢,是了,上了年紀的人,可能不大懂。”

邊城給蘇淺暖夾了塊她最喜歡的炸玉米條,薄唇微勾,淡淡地說道。

躺槍的老柴一本正經地問道,“老先生,情趣,就是在冰天雪地裏地,把自己動得跟被拔了毛的公雞似的麼?”

“哈哈哈哈!拔了毛的公雞,這比喻,好貼切,哈哈哈哈!”

老爺子哈哈大笑。

邊城一記冷光射過去,老柴默默地把玉米炸條端在嚴老爺子的桌前,距離邊城最遠的地方。

歧視老年人,哼!

蘇淺暖眼巴巴地瞅著自己的玉米炸條被端遠,悲傷逆流成河,不帶這麼殃及池魚的啊~~~~

……

山間不知歲月。

今年,隨著那早早到來的第一場雪,錦城的冬天也來得格外早,蒼玉山的山頭臘梅花開得尤為俏麗。

前來參觀的遊客差一點把蒼玉山頭都給踏破。

滿上遍野,臘梅花沒見著多少,烏央央一片,全是人頭。

早飯的時候,嚴懷聽老柴又說昨天山上來了多少多少人賞梅,心裏就嗬嗬噠。

“世之奇偉瑰怪,多在人之罕至焉。”

那麼多人都能夠到達的地方,除了熱鬧,還能有什麼景可賞。

果然,沒過幾天,新聞就報道,由於前去蒼玉山賞梅的遊客太多,不文明現象嚴重,臘梅花攀折現象屢禁不止,遊人離去留下遍地垃圾,蒼玉山政府多次呼籲市民文明賞梅無果後,在村民強烈的抗議聲裏,無奈決定封山,禁止所有外來車來入內。

熱鬧了好一陣的蒼玉山終於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托政令的福。

往年臨近年底,都有一大撥人山上來求醫的人因此也被攔在了山腳,這讓嚴老爺子有更多的時間和精力集中在對邊城雙腿的治療上。

在這臘梅花盛開的時節,邊城的治療也到了最為關鍵的時候。

從一開始的每天施診,到後來間隔兩三天,到現在的一個星期一次,每一次施針的時間越來越短,對穴位的精準和對力道的把握的要求卻越來越嚴格。

老爺子常常是每回治療完後回去就倒頭大睡,就連隔日的晨練都取消了,直接睡到日上三竿再來。

弄得每天早上蘇淺暖推著邊城去吃早餐的時候,老柴對邊城都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要不是為了你這個小兔崽子,我家老先生才不會這麼勞累。

四少心裏素質多好啊,愣是每天在老柴殺妻奪子般仇恨的目光當中,優雅淡定地用完早餐。

蘇淺暖心裏頭愧疚,每天變著法給老爺子熬製各種湯湯水水。

嚴老爺子每天睡到太陽曬胡子的時候才行,睜開眼,桌上就擺了一盅熱乎乎的燙,那心情,別提多美了。

老先生高興了,老柴也跟著高興。

每天也不拿眼神淩遲邊城了,心情好的時候也會主動給盛飯,哪天邊城又跟老先生拌嘴,老爺子氣得拂袖離去了,老柴就故意做一桌子的素菜,讓無肉不歡的邊城無從下筷。

如此,日子在打打鬧鬧中,一晃眼,又過了小半月的時間。

這天,蒼玉山的落日極美,晚霞像是鳳凰展開的羽翼,潑灑了半邊的流光,斑斕壯麗。

蘇淺暖興匆匆地推開邊城的房間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