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告訴我,不能離開,如果我一走。就會是死路一條。
沒辦法,隻有聽這老光棍的話。
我躺在床上,心裏撲騰撲騰的跳個不停。
我看到死女人,張開了雙腿,把裙子擼起,眼看又要重複那天在火車上的一幕了。
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就在這時,死女人的腳有意朝我這邊伸了過來,壓在了我的肚子上。當時我的心裏很緊張,心想,這死女人不會是想弄死我吧!
可是我又不敢碰那死女人,就這樣,一直被死女人給壓著。要命的是,這死女人的腿一點也不重,壓得我都有點喘不過氣來了。
我突然想起了張橋生說過,他把我的魂藏起來了,這死女人看不到我,既然是這樣,那我也就沒有什麼好怕的。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試著拱起身子將那死女人的腿給抖了下來。
還真是靈了,這死女人竟然沒有發現。
死女人朝我這邊望了望,又把腳給縮了回去。果真是看不到我。
既然看不到,我就可以放開玩了。我決定躺下來好好的睡一覺。
她生她的孩子,我隻管睡我的覺就是了。等睡醒了,飯也就熟了,正好起來吃飯。
反正要死要活,現在已經不是我說了算,與其擔驚受怕的,還不如就這麼睡過去得了。
想到此,我便當真閉上了眼睛,在床的裏頭躺了下來。
我眯上了眼睛,不一會兒還真睡著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我聽到了女人的尖叫聲,還有人在一旁大聲的喊:“快!用力,馬上就要出來了。”
恍惚中,我感覺有人把我拚命的往裏邊擠。
媽的,這女人不會真的又生了吧!
我從迷糊中醒來,心中一緊,立馬睜開了眼睛。一看,不由得嚇了一跳,隻見此時的屋子裏是一片昏暗,在床頭的桌子上點燃了一盞桐油燈。
在桐油燈的照耀下,端坐著一位滿頭白發的老太太。
那老太太手裏拿了一把剪刀,放在那桐油燈的火焰上,正來回地燒著,隔了一會兒,老太太手中的剪刀便燒得通紅通紅,很是嚇人。
“好了!再加把勁,這孩子就可以生出來了。”
老太太低頭朝躺在床上的死女人低聲叮囑了一句。
我轉過臉朝那死女人望了一眼,隻見此時的她,已經是大汗淋漓,亂發貼在了臉上,顯得非常的疲憊和體虛,但一點也不恐怖,反倒有那麼一點點的婦人之美。
這回我看清楚了,這死女人的身上並沒有血,手也是白白淨淨的,臉上除了汗,剩下的倒是美了。
“用力!用力!馬上就要出來了。”
忽見那死女人,兩腿分得很開,將整個小腹微微翹起,好似用盡了渾身的力氣。
“出來了,出來了!”
忽聽老太太大聲喊了一句,緊接著,便聽到“咿哇咿哇”一陣孩子的啼哭聲。
不知何時,從死女人的兩腿間鑽出了一個胖乎乎,粉嫩嫩的嬰兒,那嬰兒手腳胡亂地蹬踹著。
老太太裂嘴笑了起來,伸手一把拖起了嬰兒的小屁屁,滿臉慈祥地望著嬰兒,高興地叫了一句:“生了,生了!是個帶把的!”
說完,又見這老太太,操起手中燒紅的剪刀,對著死女人和嬰兒之間連著的臍帶,一剪子剪了下去,然後,嘴裏念叨了一句:“火光剪刀,剪一剪,了斷此生恨。”
此情此景,看得我整個人都糊塗了。我在想,這死女人,還到底是不是火車上的那個死女人啊!
“好了,把符貼上,送她一程,問問她,還有沒有什麼要說的。”
忽聽耳邊傳來了一陣熟悉的聲音。
我抬眼一看,正是張橋生湊近了床邊。
老太太沒好氣地朝張橋生翻了一個白眼,“好了,這裏交給我吧!女人家生孩子,你一個大男人來看什麼,孩子的爹都在這裏,你著什麼急。”
說罷,她從自己的口袋裏摸出了一張點了朱砂的符紙,對著死女人的額頭,準備貼下去。
死女人側目朝懷中的兒子望了望,旋即便眨了一下眼睛,從長長的睫毛下,滾落兩顆晶瑩的淚珠,掙紮著叫了一句:“等等!讓我喂飽孩子再走吧!”
那聲音無比的悲切。聽得我都想哭了。
死女人用手解開了自己的衣服,斜躺著摟住了那個嬰兒,給她喂奶,邊喂眼淚邊撲簌簌地流了下來。
忽見她轉過臉,伸手落在了我的臉上。
我被嚇了一跳,想要避讓。
卻見她苦笑著咬了一下唇道:“孩子爸!這娃兒,你就好生帶著吧!”
孩子爸?
頓時,我隻覺天都暗了,心裏叫苦道:我什麼時候和這死女人搞上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