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嚇得把眼睛閉上了。
等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的景象,徹底的變了。師父不見了,竹林也消失了。
呈麵我麵前的是一片幽暗的亂石林,亂石林裏站了十來個鬼。忽聽鬼老太叫了一句,“扶新郎官上轎!”
很快便有兩位身強力壯的男子上前架著我上了那一頂漆黑的轎子。
我一上轎子便感覺裏邊特別的陰冷,這轎子的結構很像棺材,一頭大一頭小,中間高來兩邊低。
我坐在轎子裏頭,一會兒,一會兒下。那心也隨著轎子的起伏,而上上下下,真叫一個緊張。
沒多久,轎子便在一間石頭屋子旁停了下來。
一位男子領著我進了屋子,在我的身後還跟了一位小男孩,男孩的手中拎著一盞紅燈籠。
我們進了石頭屋子,屋子的兩旁,站滿了人,有男有女,老少都有。他們臉上的表情僵硬,臉色蒼白。
兩位抹著大花臉,身著長衫的男子,正鼓著腮幫子在吹著鎖呐,發出一陣陣“嗚嗚啦啦”的聲音,像是死了人的那種樂調。
我記得,在農村的婚禮樂隊,不僅僅有鎖呐,還有羅鼓和銅鑼和鈸。但這裏隻有鎖呐。
我想起來了,在陽間有一種說法是,鬼是怕了羅鼓和銅羅的。
所以人們才會用“邊打銅鑼邊出鬼”來形容膽子大的人。估計隻有膽子特別大的鬼才敢,邊敲鑼邊出鬼。
我心裏正胡思亂想,忽聽有鬼喊了一句。
“快!給新郎換衣服。”
話音落,便有一位中年婦女過來了。她將我拽到一旁,將一件紅色的長袍和馬夾披在了我的身上。
說來也奇怪,這紅色馬夾和長袍,就這麼輕輕的一披,竟自覺地裹在了我的身上,像是已經穿好了似的。
穿好衣服後,那個鬼婆又將我推回到原來的位置,輕聲道了一句:“新郎來了。”
話剛說完,便聽到有人扯著嗓子喊了一句:“新娘到!”
很快,鎖呐聲,便吹得比先前更響了。
我朝一側望去,果真見到有一位身穿紅袍,頭上蓋著紅頭巾的女子正緩步朝我走來。
在她的身後,還跟了個提燈籠的小女孩。
隻看一眼,我便認出來了,這就是我日夜思戀的陰妹子殷靈。
她走路時的樣子,我可以認得出來。也隻有她,才能夠讓我心跳加速。望一眼,便會有那種激動不已的感覺。
“拜堂啦!”
忽聽一位鬼先生扯著嗓子喊了一句。
很快便有一位中年婦女,領著陰妹子來到來到了我的跟前。一股淡淡的清體味撲麵而來。
聞著這熟悉而又期待的味道,我心裏無比的激動。真想,現在就抱著我的陰妹子,然後好好的疼她一陣。
“拜天堂呐!準備!”
鬼先生再次高聲喊了起來。
“等等!”突然,我聽到了鬼老太的聲音。
側一目一看,這才發現,原來鬼老太拄著拐杖在一個角落裏,正靜靜地看著我。
她這麼一喊,頓時整個鬼屋裏都靜了下來。鎖呐聲也停了。
鬼老太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朝我走來,嘴裏在輕聲嘀咕著,“我怎麼好像聞到了雞的味道啊!”
鬼老太這麼一說,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我連忙低頭朝自己的懷中望了一眼,這一看才發現,原來貼在籠子上的符掉了。這符一掉鳥的味道就會出來,而且還會被鬼發現。
如果他們發現我帶了“帶路雞”那一定會殺了我。
我的心撲騰撲騰地跳個不停。朝四處張望,目光在自己的身上搜尋著,希望能夠找到那張符,貼上去就沒事了。
最終我的目光落在了我的大腿上。還好,這符沒有掉,隻是掛在了長袍上。我用手悄悄地將符扯了下來,拽在手裏,然後又補貼在那鳥籠子上。
這時,鬼老太已經來到了我的身旁。
她拄著拐杖一下便點到了我的趾頭上,痛得我要命。可我卻不敢吭聲。我知道,隻要我叫一聲痛,身上的陽氣就會少許多。
我忍著痛。鬼老太卻發出“桀桀”的笑聲。
她眯著眼,怪笑著,在我的身上嗅來嗅去,“奇怪!明明我聞到了雞的味道。怎麼現在又沒有了呢?”
忽見她揚起臉,朝我翻了一個白眼,狠狠道:“小子,你是不是帶了帶路雞來?”
“我沒!奶奶,我不知道你說什麼呢!什麼是帶路雞啊!”我勉強擠出了一個微笑,心裏卻緊張得要命,感覺那心都要蹦出心房了。
“哦!”老太太狐疑地瞟了我一眼,旋即又將手落在了我手中的那隻鳥籠子上,冷冷地問了一句:“這個是什麼東西?”
說話間,這老太太的手竟然落在了鳥籠子上,在那一道隱身符上來回輕撫著。隻要她的鬼手一扯,這符就會掉。
他大爺的!這鬼老太也太陰險了。不會已經看出來了吧!我的心再次狂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