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
“三千三百三十三。”
“去搶!”我忍不住罵了一句。
“這已經是優惠價了。你也知道,做法事是要收功德錢的,否則不靈。”彭歪脖笑了笑道。
“行!這事就這麼定了。”
雖然我很討厭這家夥,但是現在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有求於人。再說,這法事也不是一般的法事,三千多塊錢,還真不貴。
比起袁叔來,的確算是友情價。袁叔幫人布個局,動不動就是上萬元,有沒有用還不知道,彭歪脖至少是真材實料,這錢花得值。
“親愛的,走!”彭歪脖朝那位穿著超短裙的女子使了個眼色,那女子撒著嬌一下便挽住了彭歪脖的手,扭動著腰枝緩緩朝前走去。
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師父揚起頭朝半空中的月亮望了一眼道:“忙乎了一晚,結果還是有一道人魂要不回來。也不知那陰差去了哪裏。”
“師父,那陰差去追靈車去了。”我朝師父答道。
“哦!”師父倍感意外地道了聲:“想不到,這陰差的速度這麼快。先前我走陰追了許久也未能追上。”
聽了師父這話,我有些忍不住地笑了起來:“師父,人家是騎著羊,你光著兩腿怎麼跑得過啊!你還真當自己是神行太保戴宗啊!”
“突!”師父在我的腦袋上敲了一個爆米粟,朝我白了一眼道:“師父雖趕不上神行太保,但跑得也不慢。隻不過,我的甲馬術,還沒有練到家而已,要是練到家,走陰時追一匹羊又有何難?”
“還真有甲馬術啊!”我好奇地問了一句。
“當然有了。你沒見識過的東西,不代表不存在。”師父說罷,不經意地朝我的身邊瞟了一眼,有些驚訝地張了張嘴道:“姑娘,剛才你叫那個陰差什麼來的?”
我回頭一看,原來是我養的鬼仙崔園園飄到我的身邊來了。
催園園見了師父有些害怕地拽了拽我的衣服道:“主人,我怕!”
“沒什麼好怕的。這是我師父,以後你叫他老人家大伯就是了。”我說。
看來,師父說得還真是沒錯,這丫頭是比較容易健忘的鬼仙,竟然連我的師父都不認得了。不過,還好,認識我。
“好吧!”崔園園答了一聲,旋即又朝我小聲道了句:“主人,剛才我沒能把遊魂打跑,你不會怪我吧!”
“不會,隻要你沒事就好。”我答了一句,見師父他老人家還在等崔園園回話,便朝崔園園使了個眼色道:“快叫大伯啊!”
“大你個頭,師父有這麼老嗎?”師父沒好氣地白了我一眼,旋即朝崔園園道:“叫我張叔就可以了。”
“是!回張叔,剛才那陰差是我爺爺。”崔園園朝師父答道。
“啊!……你爺爺在當陰差?”師父驚訝得張大了嘴巴。
“嗯!我也沒想到,他現在當陰差了,以前他不過是一個藥農而已。”崔園園點了點頭,很快,又見這丫頭皺起了眉頭,像是在聆聽著什麼。
“我爺爺來了。”忽聽這丫頭激動地喊了一句,旋即又飄蕩著身子朝前邊的墳地飛去。
“喂!別跑啊!”我心裏真想罵娘了,這鬼仙說跑就跑了,一點忠誠度都沒有。
我朝師父望了望,想聽聽他老人家的意見。
師父揚起頭道了聲:“走!”
說罷,便飛快地追了上去,我也跟著追了上去,陳婆和練小茹緊隨其後。
跑了一陣後,便聽林子裏傳來了一陣“鈴鈴鈴”的鐵鏈聲,緊接著是“滴得”“滴得”的羊蹄落地聲。
咩兒……
一聲羊嗚劃破夜空,驚起叢林中的野鳥,撲騰撲騰地飛了起來。
“惡道人,攪亂陰界秩序,哪裏逃?”
忽聽前邊傳來了一陣喝聲,緊接著便聽到了鐵鏈抖動的聲音,繼而是一個男人的慘叫聲。
“不……饒命……啊……”
是彭歪脖的聲音。
很快,又有一個女人的尖叫聲響起。
“啊……不要……”
頓時,所有人都停了下來,靜靜地望著前方。
月光下,隻見一位身著白衣的長者,騎著一隻野山羊,用長長的鐵鏈鉤子,勾住了一位半透明身男子的鎖骨,緩緩朝自己的身邊拖拽。
此人,正是那位陰差大人。
在他的後背上,背了一個耷拉著腦袋的中年男子,地上還用鐵鏈拖著一位滿身是血,民工打扮的男子。那是兩道人魂,已經沉睡。長者手中的那一道人魂則在苦苦的掙紮著。
陰差大人用鐵鉤把彭歪脖的人魂從身體裏鉤了出來。
此時的彭歪脖瞪大了眼睛,望著自己的人魂被生生地從自己的肉體裏分離出來,嘴唇微微顫抖著,向陰差跪了下去:“陰差大人,饒命啊!我陽壽未盡,為何要取我性命。”
陰差冷冷地朝彭歪脖掃了一眼“哼”了一聲,“陽壽有沒有盡,不是你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