挾天子以令天下諸侯,安清會有一條幫規就是,君符和將符的持有者,必須年滿十八周歲後,才能召開繼承大會。
李爸爸一句話提醒了李新城,她為什麼要和韋政舉硬碰硬?在繼承大會上說“不高興”,激怒他,對沈三未來的成長沒有任何好處。為了找到能牽製韋政舉的方法,李新城把安清會的幫規仔仔細細研究一遍後,在幾名長老的見證下,提前將君符傳給沈三。
韋政舉沒料到李新城會來釜底抽薪這一招,這也使得他當場臉色大變,惡狠狠地盯了她幾眼,“李新城,你好樣的!”
“我告訴三兒,一旦他遇到意外,就把君符交給國家。”為了保證沈三的安全,李新城後招更狠。
韋政舉這會子徹底說不出話來了,想要幹掉沈三搶走君符的計劃,還沒開始策劃,就胎死腹中。他深吸幾口氣,磨著牙齒,保證道:“我會保護好他的,在他十八歲之前。”
“那謝謝了。”李新城莞爾一笑,腳步輕鬆地拿出鑰匙,打開門鎖,推門進去。
韋政舉在原地停留數分鍾,陰沉著臉離開李家小飯館所在的巷子,回到自家的古董鋪子。老韋看到兒子臉色難看地回家,不禁歎口氣,在肚子裏組織了下語言,勸解韋政舉,不要再把精力浪費在和李新城的私人恩怨上。有這時間,不如好好經營手中已有的權利,在沈三年滿十八之前,把幫會裏手中握權的成員,全都拉到自己這邊。
韋政舉坐在臨窗的紅木單人椅上,麵無表情地注視窗外街道上一盞盞點亮的仿古路燈,不得不說李新城這招遠比她在繼承大會上說“不願意”,更讓他被動。李新城的每次出牌都不能按常人的思維推斷,外人都以為她不喜歡同母異父的弟弟,而她一貫冰冷的態度也顯示了這點,韋政舉也是基於這個原因,沒把李新城說的會讓沈三成為她接班人的話語,放在心上。
現實狠狠甩了他一巴掌!韋政舉這時才想起,李新城她從不說假話。說到,就一定會做到。
他的憤怒瘋狂,絲毫沒影響到隻隔了一條街道,坐在書房裏研究那塊普通玻璃的李新城。李爸爸還沒回來,李新城這方麵的知識也就比一般人稍微好點,以前有“太子”這個萬能小叮當給她科普,如今她隻能捧著玻璃,感歎書到用時方恨少。
在書房幹坐了會,李新城隨手將那塊玻璃丟在書桌上,轉身下樓。在她離開後不久,一道黑影從窗戶口悄無聲息地潛入,偷偷拿走了玻璃。臨走前,她回過頭,衝書房安裝監控視頻的角落,得意地揮揮手。
李新城在視頻上看到這幕,不禁抬了抬眉頭,簡洛似乎被懷疑了!旋即,她指揮智能小蜘蛛跟上那道從外部輪廓來推斷屬於女性的黑影,探明她在W市落腳的地方。
屏幕上的畫麵不斷轉換,最後在一個她之前剛去過的小島前方定格住。李新城立即警覺,沈一涵那邊出事了,她馬上停止間諜蜘蛛監控的步伐,命令它迅速返回。
她的指令剛下達,監控屏幕上的畫麵突然消失,變成一片黑白的雪花,李新城沉思片刻,拿出手機,撥通曾榮的電話,“是我。”
“你們的研究所是不是出事了?”她的語氣充滿了肯定。
“你都知道了,還要問!你要走就快走,不然就徹底停止離開的念頭。”
李新城麵色凝重,曾榮似乎被人控製住了,他們剛才的通話信號雖然經過加密,外人很難破譯密碼,但能同時控製曾榮和沈一涵,指使柳月眉過來偷盜的人物,不容小覷。在腦海中翻找了半天,李新城都沒能找出疑似的人選,她和李爸爸到底漏了誰呢?
忽然,李新城想起一個人,農莊的李管家,說是要去緬甸找一個人了結彼此恩怨的李叔!她從來沒懷疑過李叔對他們父女的忠誠,因為李爸爸信任他。
想到這,李新城的手指在鍵盤上快速地擊打,通過衛星定位,尋找李叔現在的位置,看著紅色光點停留的地點,她嘴角彎起冰冷的弧度。
讓李新城不解的是,以李爸爸的能力,不該出現這樣嚴重的錯誤。難道是他故意放縱的?除了這麼猜測,她想不出其他的理由。李新城也有自知之明,論算計人,兩個她都不是李爸爸的對手。想了想,她也不再糾結,隻等著李爸爸主動告訴她。
她現在擔心的是,和沈一涵離開的張希瑞張毅輝兄妹。
站起身,走到菱花格子的木窗前,李新城垂下眼簾,腦海中不斷浮現的張希瑞燦爛的笑容和張毅輝單純的笑臉。想到張毅輝因為不願意離開,被他們用藥物強行迷昏送上直升飛機,李新城的雙手不由死死扣住木頭窗欞,“我不殺伯仁,伯仁卻為我而死”的沮喪感再次湧上心頭。
李爸爸說得對,活了兩輩子,她仍然是隻初出茅廬,自以為是的小雛鳥。
李新城抬手,抹掉臉上的淚痕,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連續重複了好幾下,慢慢平複混亂不堪的心情。事已至此,後悔也無用,為今之計,隻有等李爸爸回來從長計議。
站在窗口,發了會呆,李新城離開監控室,掏出手機,撥通郭阿姨的電話,語氣柔和地詢問他們在雲南玩得開心不?從緬甸回來,郭阿姨和老公肖大剛直接轉道去雲南欣賞少數民族風光。到了風景優美猶如仙境的洱海,郭阿姨嚷嚷著要在當地買房子定居。老婆的願望,做老公的自然會滿足,肖大剛拿出兒子兒媳婦給的銀行卡,當了回揮金如土的大土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