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這個情況是我沒有預料到的,我會盡我所能讓你不受打擾。】
【紅燈。嘿,你說我現在跳車還來得及嗎?】
從今以後跟我一起浪跡天涯?袁朗喉嚨發酸,卻還是被拓永剛的傻話逗笑了。
【那你願意讓我跟著嗎?】
袁朗低頭狠狠地擦了擦眼睛。
袁朗不傻,他從來不認為他們真能瞞天過海,也從不低估拓家人的智商。拓永剛那邊漏洞太多了,隨便抓住一個往深了找都能找出真相。這也不能怪他,他倒是想藏,可他往哪兒藏呢?他幾乎是生活在一個透明的空間裏的,他已經預見遲早會有這麼一天,也許那天的情景早已經在他腦海中上演過多次,所以見到他父親派來的人時他的情緒裏失意多過驚訝。袁朗之所以能肯定那兩個尉官是拓永剛父親的人,是因為他們都掛著蘭州軍區的臂章。袁朗很容易就推測得出來他父親應該不是臨時才知道他幹什麼去了。盡管他知道能爬到那樣一個高位的人情商和智商一定是高人一籌的,可是袁朗還是佩服他的冷靜和不動聲色。同時他也感動於拓永剛向他做出的承諾——我會盡我所能讓你不受打擾。拓永剛應該是做到了他向袁朗承諾的事情,袁朗的工作與生活沒有因為兩人之間的j□j被曝光而有一絲一毫的改變,完全沒有。可是這樣的平靜是伴隨著所有有關拓永剛的一切消息都斷得幹幹淨淨而來的,袁朗再也沒能收到他的來信,他的電話,隻言片語都沒有。而袁朗也沒有渠道去打聽他怎麼樣了?
所以袁朗失眠了。袁朗覺得這很正常,他必須要在禸體上承受著某些痛苦才能抵消他心底的痛苦,這聽起來有些荒唐,他不是一個有自虐傾向的人,但是他覺得很傷心,真的很傷心。他想傷心的權利他總應該還可以擁有的。
當然,並不是所有的人都看不出他的異樣,袁朗可以感覺到有好幾次吳哲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地觀察著他。更早的時候他把袁朗落在車上的打火機還回來的時候他的樣子就像是想說什麼了,但是他硬是給忍了回去。袁朗也不打算給他什麼話做引子,他不想跟任何人談論這件事。吳哲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慢慢地,他也就不再用那種探詢的眼神看袁朗了,偶爾他還會半認真半開玩笑地要袁朗少用腦子多睡覺。每次聽到他這麼說的時候袁朗都隻是淡淡地笑,袁朗知道自己也會像他一樣,慢慢地就會習慣這種傷痛,找回以往的狀態。
淩晨3點,看完時間後的袁朗用手擋住了自己的眼睛,他必須要盡快睡著,明天鐵路要見他。
袁朗獨自駕車前往總部,出基地時他在商店買了瓶超涼薄荷糖,提神兼打發時間用的。他不希望自己一身煙味兒地出現在鐵路麵前,鐵路尤其不希望。袁朗嚼完一瓶薄荷糖時正好到達總部大門,牙齒因為一次性吃太多糖而有點發酸。他叩了叩牙齒,把通行證插到車窗前,門口的哨兵對他進行了例行檢查和身份確認。20分鍾後袁朗把車停到了停車場中,下車步行進入總部2號機關樓。
2號樓是全軍情報係統的中樞,所有的情報信息都要彙集到這裏進行分析處理,然後送到能看到這些信息的人手裏。袁朗在大樓裏行走,身臨其境似的感覺周圍縱貫著看不見的無線電波,就連在這裏工作的人們都仿佛化身成了一隻隻攜帶信息素的蜜蜂,忙忙碌碌,神情專注。這麼一想,袁朗倒是覺得這座大樓可真像一個蜂巢呢!鐵路的辦公室就像是這個大蜂巢中的一個小蜂房,被一間間外表相同的蜂房簇擁著。
鐵路的秘書讓袁朗稍等,他在查看鐵路今天的工作安排,發現真的有接待訪客的備忘。隨後他打電話到鐵路那兒請示是不是現在就見袁朗?鐵路說讓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