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1 / 3)

作聲了。

沈青嵐有無數的話想要跟孟懷淵說,這個時候卻隻能克製著滿心的情緒,隻將一雙的酸澀難忍的眼看向孟懷淵,極力控製著聲音的平穩,“孟……當家,江公子,久仰了。”

這種表情落在孟懷淵眼裏,怎麼會看不出他的情緒?孟懷淵看向沈青嵐的眼光裏也帶上了激動,與卓天屹互敬了酒,隨意寒暄了幾句之後,便話鋒一轉,“卓兄,我與青嵐是同門多年的師兄弟,三年未見,一會兒宴席結束後,能不能與他敘敘舊?”

“當然,就請孟兄移步到我們住的廂房來找青嵐吧,你們師兄弟好好敘敘。”卓天屹痛快地答應了,隨後又將目光投注到江墨洇臉上,強調道:“我與墨洇也是多年的舊識,此番難得見麵,還請孟兄成全。”

“這個自然,一會兒卓兄也請到我們下榻的廂房來找墨洇吧。”孟懷淵笑著看向江墨洇道。江墨洇回望了他一眼,低臉轉開了視線。

沈青嵐雖然覺得卓天屹的語氣有些奇怪,不過這個時候的他,一顆心早已經被與孟懷淵重逢的喜悅衝得七零八落,根本無暇多想。

宴席一散,賓客退去,人流中看不到孟懷淵的身影,他隻能跟著卓天屹先回了廂房。

周雲雷依然守在門口,這也難怪,到現在為止他還是卓家的質子,被這樣“保護”也是應該的。

沈青嵐坐在桌邊等待著,手心裏滿滿的都是汗,一顆心跳得又熱又快。適才在大廳與孟懷淵見麵的景象一遍一遍地在腦海裏回放,他清楚地看到他眼裏的情緒,那是與自己一樣的激動與歡喜。

胸口的羊皮書被他取出來又放回去,反複了好幾次。被滿溢的期待和激動慫恿的心也在一遍遍地構想著原本不敢肖想的願望,如果他把這麼多年來的心事,和羊皮書承載的秘密在今晚和盤托出,孟懷淵,會放下兩家的盟約,帶他回孟家嗎?

腦海裏響起孟立仁三年前在竹亭中的立盟誓言,他的心有片刻的沉寂,卻在那個奢望的鼓動下很快又熱烈地跳動起來。無論如何,今晚是他最後的機會,他必須要牢牢把握住,他不能任由自己一輩子都被困在卓家的高牆大院裏,在無盡的思念裏度過餘生。

沈青嵐把羊皮卷握在手心裏,像握著自己一生的幸福。就算孝順溫厚如孟懷淵,他也要讓他為他逆天一回!

外間傳來開門的聲音,沈青嵐幾步跨過去,卻是周雲雷,“周師兄,”他怔了一下,隨即小心又熱切地道:“孟當家,來了嗎?”

周雲雷的麵色異樣的凝重,看著他的眼光很難懂,沈青嵐正要發問,卻見周雲雷忽然出手在他胸`前重重一點。頓時身體一陣麻痹,沈青嵐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床上,憑記憶,沈青嵐認出這是祝壽前在青州城外投宿過一晚的那個小旅店。

身體仍是酸麻不已,一動都動不了,想喊,卻發不出半點聲音,似乎連咽喉都麻痹了。回想起昏倒前的一幕,沈青嵐萬分不解,不知道平日對自己尚算友好的周雲雷為什麼會對自己下手。

更讓他心焦的是,之前已經約好敘舊的孟懷淵,如果找不到自己,他會怎樣?他會不會失望而去,明天天一亮,就回了蘇州?再之後,兩個人就隔著千山萬水,再不得見上一麵?

心焦急得像被千萬根針紮著一樣,一刻都停不下來。強迫自己喘勻呼吸,沈青嵐閉上雙眼,凝息運氣,很快,丹田裏那股氣流旋轉起來,越來越快,可當他試著要把那股氣流導引向身體四處時,那股氣流卻還是跟從前千萬次試過的一樣,隻是在丹田裏打轉,根本一寸都移動不了。任是他使盡了力氣,也沒有絲毫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