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留下來,在N市,留一段日子。

仰頭大口大口地喝光了玻璃杯裏的水,溫熱的風吹拂而來,光景正好。

從市區奔波回學校,盛年剛剛進了宿舍門坐下來,手機就響了。接起來一看是單姍,盛年有氣無力:“喂,姍姍啊……”

單姍在電話那頭極其興奮:“怎麼樣怎麼樣,見到那位Bell Chen沒?看上去多大長得帥不帥?”

提起下午的那場烏龍盛年就頭痛,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出過這樣的糗,於是敷衍地哼哼道:“人家下午有事,沒來。”

單姍聽得,有些失望:“哎,興許還是個尤物呢……真是可惜!”

對於單姍時常掛在嘴邊的“尤物”兩個字,三年多下來,盛年早已由最初的心髒抖三抖到現在聽多少遍都麵不改色,略微疲倦地問道:“你什麼時候回來?”

單姍這才想到自己打電話的初衷,咬牙切齒道:“喏,晚上七點,‘晚宴’,我請你吃大餐!”

聽到“我請你吃大餐”這句熟悉的話,盛年不由失笑,於是瞬間來了精神:“你家單總裁又要讓你去相親了?”

單姍是家裏頭的掌上明珠,雖然上頭還有一個哥哥,然而單父最寶貝的還是單姍,與對待兒子的吹胡子瞪眼不同,單父對單姍永遠言聽計從,單姍說一他絕不說二。隻是從半年前起,單父開始熱衷於一項令單姍深惡痛絕卻抗議無效的事:將N市各個青年才俊輪流著介紹給女兒,樂嗬嗬地說是讓她多交幾個朋友,其實就是變相的相親。從第三次開始,單姍每次去都會帶著盛年,說是唯一的條件。單父雖說無奈,卻也之得作罷。盛年起初很不好意思,不過漸漸也習慣了,於是連帶著將N市的高級餐廳幾乎吃了個遍。

其實盛年初時有些不解,既是青年才俊,豈不該對上單姍愛看“尤物”的胃口?後來跟著去了幾次後才恍悟,單父所認為的青年才俊,距離單姍的“尤物”標準差得遠得去了。

聽到單姍在電話那頭仿佛摩拳擦掌的聲音,盛年也不逗她了,應聲道:“好,知道了,放心,有好吃的我怎麼會不去呢!”

掛了電話洗把臉,看看時間已經快六點了,盛年想想還是換了件連衣裙,估摸著從學校打的到晚宴差不多要五十分鍾,邊想邊鎖門離開。

到晚宴門口的時候,六點五十五分。盛年從計程車出來,卻見單姍正雙手環抱胸`前等在大門口。看到盛年,單姍踩著八厘米高的魚嘴鞋“噔噔噔”地走過來,身上是Doir這一季的新款,Gucci的手袋輕輕打過來:“你可總算來了!”

盛年假意躲過她的捶打,笑眼彎彎:“姍姍,你今天怎麼穿戴得這麼像暴發戶?”

單姍黛眉一挑:“說誰呢?”又挽過盛年的胳膊,邊往裏走邊抱怨,“今天的廳號又是999,十次裏頭有八次都是999,真搞不懂這些人預訂的時候怎麼想的!”

盛年打趣道:“顯然人家希望跟你長長久久啊!今晚又是哪位青年才俊?”

單姍嬌嗤,皺眉嘟嘴道:“誰知道,我倒希望永遠別再見!”

說話間已然走到了999號廳門口,服務員微笑著推門欠身,盛年也回以微笑。

偌大的廳,水鑽吊燈垂下來,光彩熠熠。牆上貼著木質紋理的牆紙,三麵高低錯落地掛著水墨書畫,富麗堂皇又不失雅致。隻是原本應當坐十幾個人的圓桌邊,隻坐了兩位男子。眼見單姍和盛年相攜進來,兩位男子連忙站起身。

這頓飯和往常的一樣沉悶。進行到一半,飲料喝得有點多,盛年和單姍說了一聲後,起身去洗手間。㊣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