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眾人這才發現,不知程家言何時出的手,那叼煙青年的右胳膊已然被扭得轉了個彎!既是脫臼,自然讓他痛得有如殺豬。而程家言在他身側,笑得極淡。
另外兩個青年見狀方知不妙,相對而視後皆驚懼,下一秒,兩人竟不管脫臼的同伴撒腿就跑!而叼煙青年此刻早已顧不得自己的同伴還等不等他,胳膊痛得他汗珠直淌,連說話都哆嗦起來:“我、我信了!您就、您就高抬貴手啊……”
程家言自然也不想節外生枝,目的已達到,便見好就收,又是一聲“喀嚓”,叼煙青年托著自己剛剛恢複過來的胳膊亦是撒腿就跑。
直到此時,盛年才感覺自己心口的那塊大石頭掉落回原地。
程家言走上前,輕輕取下盛年手裏的半截玻璃酒瓶,遞過來一張紙巾:“擦擦汗吧。”
還有些恍惚,頓了好幾秒,盛年才明白過來程家言的意思,局促地接過紙巾抹向額頭,這才發覺原來自己早已滿臉是汗。
而一旁單姍在盛年摔斷酒瓶時就已經因為驚嚇而清醒,這會兒看著眼前兩位陌生男子,不由輕輕扯了扯盛年的衣袖,小聲附在盛年耳邊問:“你……認識他們?”
後麵那位稍微上了些年紀的,顧康,盛年自然沒見過,但是陳先生……算認識麼?
遲疑了幾秒,盛年還是微微點了點頭。
顧康看看盛年,再看看自家BOSS,咧嘴仿佛明白了些什麼,剛欲說什麼,卻聽程家言已然開口:“盛小姐,如果不介意的話,還是讓我送你們回去吧。”
他的語氣聽不出歡喜也聽不出客套,似乎就是這麼一說,但憑聽者自己決定。盛年原本想拒絕,畢竟也隻是有兩麵之緣的陌生人。可看看身旁滿身酒氣且被嚇得不輕的單姍,想想方才剛剛發生的那場鬧劇,盛年咬咬唇,最終還是輕輕點頭道:“好,那就麻煩陳先生了,謝謝。”
仿佛看出盛年的緊張,程家言竟微微地笑了,語氣裏也溫暖了許多:“盛小姐不必擔心,等會兒打車不會讓你替我付回程費的。”
聽出來他是在試圖舒緩她的情緒,而他的這番話也確實做到了——盛年輕輕一“哧”笑出聲,又咬咬上嘴唇,露出貝齒。
這時,盛年才發現自己的手開始慢慢地顫唞——她終於慢慢地放下了剛才極度緊張和強忍恐懼的情緒,因為顫唞,才是她真正應該有的反應。
她這樣細小的變化都沒有逃過他的眼睛。然而他什麼也沒有提,隻轉過身對顧康道:“Nick,你先回去吧。”
可憐顧康老兄跟著程家言十年了,卻是頭一次見到他這般對一個外人上心,而且還是一個女孩子,早已被驚詫得怔愣不已,此刻來不及消化程家言的話,隻是下意識地點頭。
程家言向盛年伸出手:“我想,你這會兒應該會需要。”
盛年懵懵地任由程家言握著自己的手慢慢走出去,原來,她真的已經腿軟到幾乎走不了路。手心的汗因為交握而蹭到他的手心,盛年有些恍惚:一周之內偶遇到這個人三次,這算不算是一種緣分?
隻是她不曉得,走在她左手一邊的程家言,對於前日的那個疑問終於有了答案:第一次見麵是青澀和明亮,第二次見麵,明亮之外另有一番淡然,第三次,則是為了朋友強忍害怕而孤勇堅強,但這樣的孤勇和強忍,卻讓他第一次對一個女孩子有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
那種感覺,叫做心疼。
單姍已經對盛年說盡各種好話、撒嬌了近一天了,盛年卻絲毫不為所動,瞧都不瞧單姍一眼。
單姍自知理虧,於是繼續做出各種諂媚的笑臉,一邊搖晃著盛年的手臂一邊嬌嗔道:“哎呀……這世上最好最好、頂好頂好的年年……我真的曉得自己錯了,你就大人大量原諒我吧,啊?”